九条命猫妖也不能这么造啊。

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残酷

现实虐到了麻木，一颗心再也不会有更多波澜。

直到她一路穿花拂柳来到后院柴房前，透过那一扇破破烂烂窗户，看到半截身子陷在一滩血水里少年戏子冰冷侧脸。

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少女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上。

谢……谢翕！

他怎么会在此处？！

明明最后一刻观世镜已经闭合，他到底是怎么进来？

身边侍女惊忙扶住她，问着，“郡主！你怎么了！”

郡主欲哭无泪。

郡主有苦难言。

郡主一脸麻木。。。

沈瑜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挥退左右，打开门进去。

一抬眼，就和那张苍白面孔上漆黑眼珠对上。

她低垂睫羽重重一颤，刚鼓起来勇气顿时一泻千里，竟有些左顾右盼不敢看他，“我没、没让他们打断你腿。”

对。

沈瑜没让，但李平芜让了。

她现在是李平芜，这话该怎么说。

沈瑜活了两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谢翕是个记仇，由谢翕化作苏言清定然也是个记仇。

她脑中飞速转动思绪忽然一滞，而后带着些侥幸向着少年苏言清道，“谢……”

他会如自己一般，也保存着原来记忆吗？

却见少年戏子面无表情看着她，如看一个丑态百出跳梁小丑。

沈瑜被他那眼神刺得瑟缩了一下，鬼使神差改了口，“谢……谢谢你？”

苏言清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只是那表情颇为古怪阴冷，“谢谢我？郡主为何谢我，是谢我折在郡主手里这条腿么？”

他直直望进小脸清艳、有些手足无措少女眼底，“郡主是喜欢戏子，还是喜欢瘸子？”

沈瑜身子一滞，抬眼看他，抿住唇极缓慢摇了摇头。

而后忽然鼓足勇气上前一步，在少年反应过来之前，伸手轻轻抚上少年被血水浸透裤管。

纤细葱白五指沾上了一片粘腻腥红。

苏言清脸上冰冷讥嘲之色就那么僵在了眼底，他神色古怪看向少女。

这又是什么轻贱折辱人新法子？

谁知少女仰着小脸，无比认真望住他，杏眼乌润，扑朔颤动睫羽如蝴蝶振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放心，我定会找来最好御医来医治你腿。”

又同他保证，“在你腿疾痊愈之前，尽可以安心待在郡主府，需要什么也只管告诉我。”

她心下忐忑着，不知自己表露诚意够不够明显。

就听得一声凉凉嗤笑，“待在郡主府？以什么身份，郡主面首么？”

面前少女被他问得怔怔，下一瞬，那艳丽如白芍药小脸上绯色唇瓣被不自觉咬住。

少年冷冷凝视着她。

——她环佩满身，裙裳华美。

带着凌人高贵和不值钱歉意出现在他面前，施恩似要对他补偿。

更为可笑是，那双生杀夺予手上还沾着他断腿处血。

苏言清眼底有掩饰不住冰冷杀意，“郡主是要我做召之即来争风吃醋面首，还是半夜会爬上主人床榻暖床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