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得意地盯着沈星暮,似笑非笑道:“大哥,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沈星暮问:“先奸后杀再油炸,炸熟了之后丢粪坑里喂蛆”
沈星夜露出邪魅的笑容。他对着车后排挥了挥手,便有三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鱼贯而出。
他们个个杀气腾腾,竟摆出一副要在大街上抓人的姿态。
沈星暮笑道:“弟弟,你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和你不同”
沈星夜道:“我们是有点不同。今天以后,我是活人,你是死人。你和嫂子这么恩爱,我一定把你们丢一个粪坑里,让你们做一对幸福的妻。”
他说话时一招手,三个大汉便如饿狼一般扑了过来。
沈星暮抬腿一脚踢飞最前面的大汉,拉着夏恬侧身往路口方向跑。
令沈星暮没想到的是,夏恬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跑动起来一点也不慢。后面的三个大汉一时间反而追不上他们。
沈星夜在后面大喊着:“抓住他们一人一百万”
然而沈星暮和夏恬顺路口转入右侧马路,便有一群手持木棍的墨镜男人呼啸而出。
三个壮汉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顿乱棍敲晕在地上。
因为路口转角挡了沈星夜的视线,他还以为沈星暮和夏恬已经被制住了,大笑着往这边跑。
然后毫无疑问,他又挨了几个闷棍,和三个大汉一起倒在大街上一动不动。
沈星夜的昏迷姿势非常夸张,四肢宛如麻绳一般倒扭在一起。似乎他的身体韧性非常强,寻常人还真做不出这个姿势。
沈星暮看到沈星夜领子下露出了些许皮肤。他的胸口有一个异常诡异的纹身,是一张难分性别的人脸。而这张人脸的设计非常奇特,从不同的角度看,能看出它的不同表情。尤其是正对着看过去时,它仿佛是活的,正邪魅大笑。
恶念之花
沈星暮立刻想到没入仇世胸口的恶念之花。但这个纹身明显又和恶念之花不一样。它至少不具备恶念之花那种充斥黑暗与绝望的力量。
沈星暮拨开沈星夜的领子看了片刻,抬手一巴掌将他扇醒,冷冷问道:“你胸口的纹身是怎么回事”
沈星夜迷迷糊糊说道:“一个纹身而已,能怎么回事”
沈星暮又扇了他两巴掌,但他死鸭子嘴硬,无论沈星暮怎么打他,他都坚持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纹身。
沈星暮最后又放了他,并且认真提醒道:“事不过三,你若再落到我手里,被丢粪坑里喂蛆的人就是你。”
沈星夜打了一个激灵,竟罕见地露出畏惧之色。似乎他也知道,沈星暮并不是不记仇的烂好人。如果他再敢来,沈星暮真的会弄死他。
沈星夜带着他的人灰溜溜逃跑之后,北科大的下课铃声也已响起。
穿着时髦的大学生宛如一条不曾断绝的长河,源源不断从校门里涌出来。
鱼米之乡小区离北科大非常近,夏恬坐在石墩上,一眼就看到了童遥。
她还和之前一样美丽,哪怕是一个遥远的剪影,也同时具备妖娆与清丽两种气质,足可令无数男人神思遐想。
沈星暮看到她身侧还有一个男生,很可能是她教的学生,此刻正拿着一本书与她并肩走。
似乎他是在课余时间请教她学术问题。
童遥的态度非常温和,脸上保持甜美的笑容,两唇开阖着不断讲解。
因为那个学生侧对着童遥在向前走,沈星暮看不清他的脸。
某一刻,学生忽然停下脚步,对着童遥鞠躬。
童遥回以温柔可亲的笑容。
却在这时,学生忽然抬手拍她的后背,似乎她背上沾了灰尘。
这个学生的手非常不老实,拍着拍着就拍到了童遥的臀部。
童遥的神色也立刻变得严肃。她指责了学生几句,便提着包大步往鱼米之乡小区这边跑来。
待她跑近,沈星暮似笑非笑道:“童老师,现在的学生可真幸福,连我都没机会碰你一下,他却很自然地触到了你。”
童遥淡淡说道:“只可惜你并不是我的学生。”
沈星暮问:“摩卡咖啡加草莓蛋糕”
童遥摇头道:“我现在已经不吃蛋糕了,一杯摩卡就行。”
沈星暮点头道:“好的。”
三个人在咖啡厅里坐着闲聊了一阵,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聪明如童遥,也在这种时候显得尴尬。
她上了一次洗手间,回来提好包便准备结账回家。
沈星暮问:“莫非我现在连请你喝一杯咖啡都不行”
童遥道:“我是一个有能力自力更生的女人。”
她说话时,叫来服务员,直接结了账。
沈星暮点头道:“这样很好,至少以后不用依赖某个男人。”
童遥道:“明天我会参加你们的婚礼,你觉得我就穿这身便装怎么样”
她穿了一身由紫色与粉色混合的绀桔梗色连衣长裙,这是一种非常梦幻与柔和的颜色,与本就美得如梦的她很是搭配。
于是沈星暮点头道:“很好看。但有一点不足。”
童遥问:“哪一点”
沈星暮抓起夏恬的手,微笑道:“我怕你太漂亮,压过我的新娘子的风头。”
童遥失笑。
沈星暮问:“刚才那个男生是谁”
童遥道:“他是北科大应用物理专业的大三学生,叫宛游龙。”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倒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沈星暮思忖道:“我看他很不错,至少有胆子吃你的豆腐。如果你担心自己变成年过三十的大龄剩女,倒也可以考虑考虑他。”
童遥笑而不语。
蛰城外环,一条废弃的巷子的最深处,一间古老的哥特式教堂里。
教堂两壁刻着诡异的远古战争图案,而教堂里侧堆砌着一个环形的石砌祭坛,祭坛外环立满烛台,幽冷烛火不断跳跃,释放无穷无尽的邪恶冷意,宛如穿越火照之路,抵达人世间的幽冥鬼火。
祭坛外,身着黑袍的教徒呈两列一字排开,每个人都单膝跪地,伸出右手抓开领子,露出胸前的人脸纹身。纹身的表情不断变换,栩栩如生,宛如活的。
沈星夜像是触犯教规的犯人,正噤若寒蝉跪倒在祭坛上的古朴雕像前。
这尊雕像和其他著名教堂里的雕像不一样,它并非人形,更不是十字架,而是一朵花一朵黑色的、宛如婴儿咧嘴邪笑的瑰丽花朵。
这不是天主教或基督教的教堂,当然更不可能是佛教或道教的大殿。
沈星夜的耳边响起古老的歌声。其旋律之诡异,歌声之飘忽,他连一句词也听不懂,只能感觉到入骨的恐惧。
宛如世界禁曲忏魂曲。
某一刻,他终于承受不了强大的心理负荷,整个人颓然瘫倒在地。
一个相貌清丽,表情却冷得宛如冰山的女人走到他面前。她手心捏着一抹奇特的黑色粉末,将粉末缓缓洒在沈星夜的头上,而粉末在飘飞的空中,便有大部分如水汽一般蒸发成虚无。
这像是在做法事。
她做完这些,终于平静问道:“沈星夜,你知错了吗”
沈星夜立刻伏拜道:“杜、杜祭司,属下知错,定不敢再辜负伟大天神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