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亦忍不住胸腔一滞,口出吐出一口鲜血来,一瞬间彷佛苍老了几分,就连头上乌发,也生出了几根白丝。
炼精化气都是徐徐而做,哪有他这样“取坎填离”的,他好像被抽空了,一歪身子差点没栽倒在木榻。
不过这个选择终是有用,俄顷,本显出虚弱之势的灵机,忽然疯了一般朝他涌来,李清源鲸吞而入,除了精元外,霎时体内又饱满起来。
而那赤色真种,早已变成了紫色,正常来讲,到这里就是极限所在了,也具备了所谓的仙资。
就算天上历来仙家,到此一步也算惊才绝艳了,可李清源还不罢休。
水为人之血主阴,火为人之“神”主阳。
他猛然配比水火,拼了老命,剥离了自己一丝神意去了那真种,同时心脏陡然剧烈开始颤动,无数精血贯通经脉,向那一颗真种淌去。
李清源脸色煞白,腰杆一塌,整个身躯都萎靡下来了,不过丹田中那颗真种,却开始通体泛金,发出微微耗光。
“恁娘勒,太难受了。”
李清源哼哼一声,但也不敢耽搁,依旧疯狂吸纳灵机。
又过了约莫半刻,他终于坚持不住,一道栽倒在了床上。
同时,体内那颗真种,也绽放出金芒,将体内“泥丸宫,黄庭府,偃月炉”这上中下三田具数照亮。
看到终于功成,李清源怏怏嘀咕道:“这喝个屁地花酒了。”
他全凭道册记载,师祖也从未跟他讲过破境须注意的要点,所以能有这个成就,也可称一声天纵奇才了。
由此可看出,修行一道,“财侣法地”,这个侣字只在财之下,不是没有道理。
就算李清源身具不世奇功,入这道家一重境依旧废了如此多的心血。
光是开辟丹田所需的灵机,若没蹭到猴子光,再给他二十年他也难修到今日地步。
他不肯和猴子作伴,是怕沾惹太多无法脱身,但是想来现在急需道侣印证修行,他又把目标盯上了华山那位女仙上。
“唉,等恢复了些,便去瞅瞅她是不是咱媳妇。”
叨咕完,他一头扎在床上睡着了。
……
春来北往,秋来南回。
夕阳透过晚霞,余晖洒在一只孤雁上,引得一阵阵鸣声。
“嘎…嘎…”
走在乡间小路,正向山而行的李清源忽然一愣,抬首望去,喃喃自语道:“是雁。”
来南赡还是孟夏之时,此刻出门,恰逢仲秋,尽管他刚破入凤初,已经寒暑不侵,但看着天上翱翔的独雁,李清源忽觉一阵寒意,思绪纷繁。
他又看看眼前华山,霎时想到了什么,忽地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在向前了。
“这便是魔障吗?”
想到了这里,李清源神色落寂,冲着鸣叫的雁道:“雁别叫了,我亦是漂泊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