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你怎么不跑呢？”
“没用的，跑不掉的！”
李乐天极其平静，似乎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般。
廖波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是你干的。”
李乐天眼眶湿润“波哥，对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廖波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知这一切若都是李乐天所为，他肯定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事已至此，索性他也不跑了！
停在原地，上下打量着李乐天，突然笑了，满是不解。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初你可是整个开阳城公安局最受排挤的人！没有之一！陈林根的那些嫡系下属，已经快要把你玩死了，对吧？”
“是的，确实是这样！当时我已经走投无路！如若不是您拉我一把，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那你所谓的江湖，是哪个江湖？你又是在为谁做事？”
“总不能还是陈林根吧？”
“难不成我还中了你们的苦肉计了？”
李乐天当下并未开口。似乎依旧有些犹豫。
廖波干脆坐了下来，眼神复杂，言语温柔。
“都已经这会儿了，聊聊吧，以后想聊也没得聊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让我明明白白的吧！小天儿！”
这番话明显触动了李乐天。
“你对我的所有调查都是事实！根本无法编排，也不存在什么苦肉计！”
廖波眉头一皱，翘起二郎腿，再次点燃一支烟“继续。”
李乐天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闪烁。
“我是光辉城派到开阳城的卧底！”
“光辉城？你逗我玩呢？你家祖上三代都是土生土长的开阳城人，和光辉城哪儿来的关系？你从小到大也没有离开过开阳城，连去都没有去过光辉城，怎么还能是光辉城的卧底？”
李乐天声音不大。
“我爷爷那会儿就是万家的人。后来我爸爸也是万家的人。这一代到我，依旧为万家服务！这是我们家族的使命与信仰，我没有办法违背！”
“你爷爷？那会儿还没有万城呢吧？”
“是万神！他救过我爷爷奶奶的命！”
廖波听到这，顿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万城想要抢开阳城，是吗？”
都已经说到这了，李乐天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接到命令，然后做我份内的事情！”
“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拿下开阳城，万城是不可能把你这种棋子都拿出来的。现在这么一看，开阳城貌似还真的危险了！”
李乐天点了点头。
“光辉城与开阳城向来不和！所以当初万神在位之际，就利用自己手上的权利，在开阳城做了许多部署！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部署都已经根深蒂固！这要是突然浮出水面，绝对可以引发地震！”
“陈林根的嫡系当初如此排挤你，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是的，他们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证据！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挤兑我！正常情况下只是把我挤兑出警安局就没事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没忍住，做出了一些不该做出的回击，才导致他们对我下了死手！”
“原来是这样。”廖波使劲抽了两口烟“是我自己捡了一个人家扔掉的定时炸弹，然后当宝一样放在身边这么多年！”
廖波这些年对待李乐天，是真的推心置腹！视如己出！两家人之前的关系，也非常的好！不然的话，廖波也不可能动了让李乐天接替自己的想法！
他打开钱包，拿出一张两家人的合照。当着李乐天的面儿，甩了甩！最后用烟头，缓缓点燃！照片缓缓燃烧，烧到了他的手指，他依旧一动不动！
整个人的脸上，充满了失望，绝望。
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卧底，是棋子，也有属于自己的感情！
廖波的一举一动，如同针扎般刺向李乐天内心深处！一时之间，李乐天也有些精神恍惚！脑海中持续浮现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片刻之后，他咬破了嘴唇，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清醒！
廖波眼神闪烁，像是在和李乐天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光辉城没有军队，特种武装力量损失惨重，这种情况下，还敢动手对付开阳城，那这里面一定是有说法的。”
稍加思索，廖波抬起头。
“这一次针对开阳城的行动，光辉城应该是辅助力量！真正的主力，另有其人！”
李乐天倒也没有否认。
“我父亲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主力应该是陈林根！他们又联合到了一起了！”
“那万城好好的，为什么要帮助陈林根夺开阳城呢？这里面一定还有他想要的利益在！他能有什么利益呢？”
廖波眯起眼，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他眼前一亮，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坏了，刀耳会所！”
“刀耳会所是什么？”
刀耳会所是邵国的私人会所，整个开阳城知道其存在的，不过五人，整个治安体系，也只有廖波一人清楚！
他更加清楚，邵国今天晚上要在刀耳会所招待贵客！
想明白了这里外的事情，廖波内心突然有些绝望！
单纯就一个陈林根，对于他们来说，麻烦就已经很大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万城！如果是这两家在开阳城的所有后手一起打出，那邵国今天的麻烦还真的大了！
想到这，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小天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捞出来，你的人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向？”
“惨目忍睹！或许我早就自杀了！”
“然后现在你就这么回馈你的恩人，是吗？”
“不过说实话，也真的辛苦你了。演了这么多年，还演的这么好，毫无破绽，也不容易！”
李乐天深呼吸了一口气。
“波哥，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城主，但是没办法，这就是命！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