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心情莫名复杂,看了一眼沉浸在泥巴大战中的徐明阳说:“不是我当三叔的多嘴,可明阳的课业只怕是不盯不行了。”
刚才抢着下地时徐明阳大约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决心,一连在自己身上用了三个成语:鹤立鸡群,狗急跳墙,黔驴技穷。
他说得气势恢宏决心斐然,可这话入了其余人的耳朵字字诛心。
徐家百年世家,虽多出武将也不曾出过白丁,翻过年徐明阳眼瞅着就奔九岁去了,这孩子的往后是怎么想怎么都愁人……
老爷子到了嘴边的推辞莫名一卡,看向孙儿的目光也十分复杂。
教自然是教了的。
两朝阁老教得很用心。
然而这孩子就是不开窍啊!
偏偏他还非常得意,猛地一抬头就给自己邀功:“三叔,我的学问是不是大有长进了?”
“我现在读书可用功了!”
徐三叔一言难尽地闭上了眼,就连老爷子都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桑枝夏忍无可忍地扑哧笑了出来:“祖父,桃李满天下,自家结苦瓜啊。”
徐二婶本来替徐明阳害臊,冷不丁听到这话也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明阳这窍是难得开,跟他大哥二哥比起来差了不知多少,也就是能胜在心眼实。”
坚强皮实耐造,这么一想也是好处了。
面对孙子岌岌可危的课业,老爷子也说不出继续耽搁的话了,站起来就要撵着几个小的回家。
走之前还不忘对闷笑的桑枝夏叮嘱:“你这几日实在辛苦,可学业上的事儿也不能耽误了,晚饭后来找我听学。”
桑枝夏咳了一声把笑压下去,裹着一身的泥水恭恭敬敬地垂首说是。
老爷子一叹三转地带着几小只走了,徐明辉搓了搓指腹上的泥,好奇道:“大嫂近来也在跟着祖父读书?”
桑枝夏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我又不考科举能读什么书?混着听祖父教导几句罢了。”
“三叔,你们再歇会儿,我去下边那个棚子里瞧瞧。”
她说完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徐明辉不动声色抿了抿唇,走到不断叹气的徐三叔边上说:“三叔,你刚才说到的什么王家的?家里出什么变故了不成?”
徐三叔想到老爷子的话有些悻悻,含混道:“嗐,都过去的事儿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徐明辉笑道:“我这不是久了不归家好奇吗?三叔跟我细说说?”
徐三叔看了一眼许文秀等人都在另一头收拾,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小声开了口。
他说完甚是遗憾:“你是没见着昨日那阵仗,那当真是有理说不清的。”
“不过话说回来,要真是徐璈动的手那才好呢,好生给那杀才一个教训,也省得不长眼总是往咱家招惹,可惜了就不是……”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的遗憾,像是恨不得自己上阵给王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