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也不管这样的想法在如今的背景下有多惊世骇俗,顿了顿说:“二婶还说,你跟二叔不一样,让我不必担心,你要真的起了心想打我,我私底下做再多的谋算也都无用,一般人都抵不住你的暴打。”
“不过话说回来,徐璈,要是来日咱们真的闹到了不可开交的程度,你会仗着自己拳头大打人疼就对我动手吗?”
人心易变,桑枝夏因过往经历的缘故,从来就不敢很相信谁。
哪怕是骨肉至亲都有离间反目的时候,更何况是靠男女关系成为纽带的夫妻情分?
她问得随口随心,听起来像是只是笑闹一句,哪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不会为此感到很遗憾。
可徐璈的眸色却在相对沉默的一刹默了下去。
他定定地看着桑枝夏,喉头震颤:“你觉得我会对你动手吗?”
桑枝夏本来想敷衍说一句不会吧,可话到嘴边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迟疑。
她还是信不过人心。
四目相对,桑枝夏在徐璈简直无所遁形的注视下选择耸肩坦诚。
她叹了一声说:“说实话,我不知道。”
毕竟在徐二叔险些把二婶逼到绝路上前,也没人察觉到他居然是如此不堪的本质。
至于她跟徐璈……
桑枝夏无奈地嗐了一声,幽幽道:“不过话可以先说好,若是哪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或者是过不下去了,其实也不必大费周章。”
“你可以直说的。”
她目光诚恳地看着徐璈似有绷紧之色的下颌,认真地:“咱们可以好聚好散,我绝不纠缠,还有就是……”
“会让你生出这样的担忧,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让你不高兴了是吗?”
“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所以会让你害怕?”
徐璈猝然打断她的话,一目不错地盯着她,像是恨不得借此目光直接凿进她的脑中深处,想借此看清她从不对人言的顾虑到底是什么。
桑枝夏无言以对地眨了眨眼,徐璈猛地
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看到自胸腔晃荡而出的玉坠,一字一顿地说:“桑枝夏。”
“若来日我对你有半点不尊重之处,你大可用我送你的匕首划破我的脖子。”
“哪怕你是要我的命,我也绝不反抗。”
桑枝夏没想到话赶话出来的一句能引得他如此反应,无措地动了动嘴唇,说不出的话全扎堆卡在了喉咙眼里。
异乎寻常的沉默持续良久,桑枝夏险些被这种古怪的气氛逼到抓狂。
早知道就不瞎说了。
她带着说不出的懊恼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手指触到额角仍旧带着不羁竖起的发根,准备下地去跟徐璈赔个不是。
可她刚弯下腰准备脱鞋,双脚都陷在软泥里的徐璈明明视线一直向前,此时却像脑后长眼了似的说:“枝枝,你要是敢光脚下地,我就真的要生你的气了。”
他带着认输似的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头疼道:“乖乖站着等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