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叔实在无法理解老太太的歪理邪说,懒得再听她的胡搅蛮缠,敷衍地躬身行了个礼,含混就说:“母亲既然还是不舒服,那就安心歇着吧。”
“我先出去了。”
老太太急得掀起被子:“你站住!”
“你给我站住!”
砰的一声闷响,是老太太气急败坏地抓起水碗砸在了门上。
徐三叔满脸晦气地嗐了一声,摁住徐三婶低声说:“老太太这心气儿古怪得很,一时半会儿只怕是也下不来,多的咱们管不着,徐家也没有我能做主的时候,管好自己,多听少说少问,知道吗?”
不当家的人有不当家的活法,少想少说有不多嘴的好处。
他贪这点儿好处足够了。
夫妻二人想到了一处,徐三婶也低声说:“三爷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自打老太太动了想把徐嫣然要过去养的心思,她就不可能再往老太太那边偏上半点软和性儿了。
对她女儿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心里门儿清。
都到这种时候了,谁还稀罕跟一艘注定要沉底的破船绑在一起?
三房夫妇的对话无人可知,可老太太的暴跳如雷却弄得屋里屋外都布满了不可言说的尴尬。
桑枝夏摸了摸鼻子,小声说:“该说不说,都在屋子里闷了这么长时间了,祖母这中气还挺足。”
这动静听起来比徐璈的劲儿还足些呢。
徐璈坐在小凳子上面带唏嘘:“祖母是心疼二叔了,不过也不奇怪。”
“但凡是跟二叔有关的事儿,祖母自来都是如此的。”
自打他有记忆起,老太太满门心思都扑在徐二叔的身上,甚至无暇分出半点来给同样是自己亲生的徐三叔。
徐三叔几乎是跟在他父亲的身后长大的。
而老爷子在察觉到二儿子已经被养歪了以后,甚至横加阻拦挡住了老太太想亲自教养徐明辉的念头,做主把徐明辉交
给了徐璈的父亲教养。
若非老太太心尖子偏到了天边,徐三叔也不至于会养成个跟老太太不亲近的性子,今日她说不定还能多得个帮手。
桑枝夏想到徐二叔那个难以言表的个性,沉默片刻微妙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果然不错。”
连自己的发妻都下得去杀手的凉薄之人,谁敢指望他的狼心狗肺下存着几分可表的孝心?
老太太为了儿子挖心掏肺,恨不得把一家子的血肉都一次榨干,可那个儿子真的是靠得住的吗?
徐璈闻言勾唇没做评价,从外头回来的老爷子听到屋里传出的谩骂,脸色一沉推门而入。
“你是说自己不想活了?”
骂得面红耳赤的老太太被突然笼在眼前的阴影惊得打了个哆嗦,强撑着气势咬牙:“老爷子,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
“我虽是续弦,可嫁进徐家这么多年,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后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