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桑枝夏忍无可忍地抓起枕头朝着他砸了过去,听到徐璈自枕头后传出的闷笑声,没好气地磨牙:“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演?”
屋里但凡搭个戏台子,徐璈就该粉墨登场开唱了!
徐璈抱着枕头把下巴杵上去,抬起一双含笑的眼说:“那我有演到你于心不忍吗?”
桑枝夏气笑了。
“可惜了,我心狠着呢。”
“趁着还不算太晚,赶紧洗你的木板床去吧!”
她说完端起不再烫口的药碗一饮而尽,卷着被子给了徐璈一个妾心似铁的冷硬后脑勺。
徐璈忍着笑起身查看窗户和门用来透风的缝隙,确定无误后十分自觉地朝着床沿摸。
“枝枝,赌约的事儿月底再论,今晚给我个容身之处好不好?”
桑枝夏背对着他不吭声,身体却很诚实地朝着靠墙一侧挪了挪。
徐璈眼中笑意更甚,长手长脚地往靠墙的里侧越过去,后背隔断了土墙传来的冷意,得寸进尺地说:“我后背抵着墙了,再让我一点儿?”
桑枝夏不耐烦地往外挪了挪,闭着眼闷声嘟囔:“你事儿怎么那么多?”
“再叨叨吵我清净就出去洗板子。”
徐璈十分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他长臂一展把自己抱上来的被子大半叠在桑枝夏的被子上,隔着两层被子的大手无声落在了桑枝夏的腰上。
“不吵你了,睡吧。”
夜色深浓,满是静谧的雪夜中有一处没入黑暗的角落却充斥着无声的紧绷。
屋里没燃油灯,也没有炭盆。
如同附骨之蛆的刺骨寒意无孔不入地朝着骨肉里钻,冻得被困在角落里的人牙齿不断打颤,脸色在夜色的掩盖下都可看出明显的青冷。
可他拼命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甚至都动不了。
徐明辉转了转手腕,口吻平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父亲,挨冻的滋味好受吗?”
不等被问到的人答话,他就嘲道:
“既不是结冰的河水,也不是锋利的刀刃,只是少穿几件衣裳罢了,想来也不算什么的,对吗?”
徐二叔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亲儿子如此对待,恼火得恨不得把眼珠从中眼眶中瞪得砸到地上,可恶意再剧烈却也挣扎不出任何动静。
注意到他的喘息逐渐粗重,徐明辉面无表情地垂下眼说:“父亲何必白费功夫?”
“这点穴的手法是大伯亲自教的,徐家除了我以外,也就只有大哥会,可您昨日害得大嫂下冰河里泡了一遭,大哥怎么会来救您?”
“我也不想如此的,父亲何必如此逼我?”
从云端落入烂泥的差距每个人都难以接受,可谁都在挣扎着活。
他可以忍受来自亲爹对自己无能的指责,也可以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为活命煎熬,可他的亲生父亲怎么能对他母亲下杀手?
他怎么可以?
徐明辉不敢回想昨日种种,眼底漫上的冷意如冰锥般重:“若有旁的办法,我也不想对父亲这般残忍,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