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徐二叔从正屋里出来,恰巧就撞见了从后院出来的徐明辉。
跟父亲长得一般高大的徐明辉垂眼遮住多余的情绪,淡淡地说:“父亲,我和明阳住的屋子近日有些漏水,明阳年幼受不住寒,晚上让他去你和母亲的屋里打地铺吧,等屋顶修补好了再搬回来挨我。”
徐二叔瞪着眼斥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连点儿寒意都受不住?再这么下去要娇惯成什么样子?!”
徐明辉安抚似的拍了拍徐明阳颤抖的肩,不徐不疾地说:“明阳还小呢,也不娇惯。”
“补屋顶的事儿我已经跟祖父提过了,只等着大哥得空了就教我,今晚我就把明阳送过去。”
有徐明阳在,徐二叔是找不到机会对徐二婶动手的。
这样的腌臜事儿他不敢让人知道。
徐二叔喷薄至嘴边的怒气被搬出来的老爷子压了回去,铁青着脸上下打量一番面色冷淡的徐明辉,咬牙说:“好啊,你可真是我生的好儿子!”
“老子当年真是没养错你!”
徐明阳已经吓得要哭了,可徐明辉的脸上却无半分波动。
他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失态不已的亲爹,眼底深处渐起讥诮。
但凡眼前的人能不那么荒唐,何至于发展到父子对峙的场面?
自觉受气的徐二叔甩手进了西屋,门板摔打出来的动静也惹得徐明辉无声皱眉。
徐明阳满脸紧张地抓住自家哥哥的手,带着哭腔说:“哥,我怕……”
那日突然踹来的脚吓得他多日都不敢入睡,他是真的很怕。
徐明辉蹲下身戳了戳他因为憋着
哭声涨红的脸,轻轻地说:“别怕。”
“晚上父亲要是对母亲动手,你就哭知道吗?哭得越大声越好。”
“你不是喜欢挨着大嫂吗?白日里就跟大嫂在一处帮忙,有大嫂护着你,不会有事儿的。”
桑枝夏心软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徐明阳挨打。
徐明阳似懂非懂地用力点头,徐明辉摸了摸他的脑袋。
徐家鼎盛时父亲就被祖母一手养废了。
大厦倾覆时也不能指望他。
可那又怎样?
二房还有他呢。
家里暗潮迭起,外出的人也陷入了不可言说的沉默。
徐璈看着在荒草丛生的地埂上来回走动查看的桑枝夏,舌头上像是拴了一块压人的石头,怎么都说不出话。
昨晚的闹剧过后就不对劲儿了,今早的手帕更是沉默的疑云。
他陷入莫名其妙的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