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桑枝夏站起来把挨着背篼的泥抹去,语调微僵:“来的时候再拿个装的东西,省得来回地跑。”
徐璈含混着嗯了一声,背后传来的是孟大嫂艳羡的唏嘘:“要不咋说你男人晓得稀罕媳妇儿呢?瞧瞧这半点舍不得让你下力的模样,在咱们村里可是独一份儿的了。”
但凡徐璈身上有半点儿能背能扛能挂东西的地方,那就没谁见桑枝夏的手上有过什么东西。
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
桑枝夏耳根发烫,低着头说:“嫂子就会取笑我。”
“我今早上还见着孟大哥帮着你去河边洗衣裳呢,你咋不夸夸自家的?”
孟大嫂哈哈笑了:“我家那个就是个糙庄稼汉,哪儿有你家这个长得好?”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两口子都长得俊俏,这以后生的娃岂不是要俊成精怪?要是个像爹的小子,得迷住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你俩啥时候才生啊?”
桑枝夏没想到扯个萝卜能扯到催生这个不合时宜的话题上,尴尬地挤出几声笑,抬头就看到了徐璈莫名狼狈的背影。
他跟着慌什么?
慌张无措且蹦不出话的徐璈化身个沉默的负重机器,第二趟再折回来的时候的确是拿了装萝卜的东西。
他把背篼换成了挑着的两个筐,一肩就把所有的萝卜都担走了,桑枝夏的手里只象征性地拿了一小捆喂鸡的萝卜缨子。
回到家气氛也是莫名的尴尬。
西棚早年间压根就不是拿来住人的,为了避免养牲畜的异味影响起居,建得跟其余几间屋子都有些距离。
昨晚夜深,醒着的人都模糊听到桑枝夏和徐璈似是起了争执,只是没人听清他们到底是吵什么。
按理说夫妻俩拌嘴闹矛盾是人之常情,可这两人成婚以来一直都十分和睦,这还是头一回吵架。
徐二婶欲言又止地看看不说
话,徐三婶也只是低着头忙手里的活儿。
许文秀看看左右,试探道:“夏夏,这些萝卜是不是要洗啊?我去找个大点儿的盆来洗洗泥巴?”
桑枝夏喝了口水说:“多的泥巴我都用叶子擦了,剩下的这些不用洗,沾水了下地窖也放不住,一会儿排齐了放到地窖里就行。”
见她拿起了篮子,许文秀下意识地剜了徐璈一眼说:“你这是还要出去?”
“有没背完的让徐璈去就行,你要不在家里歇会儿吧。”
自家儿子醉了酒有多烦人她自己心里清楚,看着桑枝夏眼下明显的黑青,她说话的底气都不足。
“徐璈,你自己去让夏夏休息会儿,你……”
“婆婆,萝卜徐璈都背回来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说:“天色还早呢,我想去南山那边的地里看看。”
她不相信土地会被诅咒的说法,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