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你在这里住着,也不必往京都回信,她会念着你的。”
男子交代完匆匆走了,桑枝夏捧着怀里的东西转身,对上的就是许文秀微红的双眼。
“你姨娘也是当娘的,这都是为娘挂念孩子的一份儿心,就是几件衣裳也是要好生念着的,拿回屋放好吧。”
桑枝夏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那个小盒子。
可既然这么说了,那她就不装了。
见桑枝夏带着东西进了西棚,许文秀也牵着徐明煦进了屋。
门一关,徐明煦就忍不住好奇说:“娘,大嫂那个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为什么那个叔叔给得神秘兮兮的?
许文秀摇头示意他小声些,过了会儿才说:“那是你大嫂的娘亲惦记她呢,是她们的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徐明煦一知半解地点头。
许文秀摸着他和徐锦惜的小脑袋,暗暗咬紧了牙关。
璈儿说得对。
徐家已然是散了,可苦也不该都是长房的人受着。
不就是私心吗?
身为桑枝夏的婆婆,多硬气的事儿她做不了,可自己的儿媳她还是能护一护的!
在许文秀的掩护下,神秘的小盒子就此成了秘密。
可打开盒子的桑枝夏看着里头装得整整齐齐的东西,喉头却止不住地发堵。
三枚素银簪子,一支鎏金的雕花镯子,底下还有一个小小的荷包,荷包里打开是大大小小的碎银子。
以桑家的门第而言,眼前的东西似乎太过寒酸了些。
可桑枝夏从原主的记忆中清楚谢姨娘在府上的遭遇,这些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来的全部了。
一个月例只有三两银的妾室,这一袋不足三十两的碎
银不知她背着人攒了多久,现在全都给她送来了。
谢姨娘不知道这具壳子里的人已经换了,还在尽可能地念着她。
桑枝夏不忍辜负千里之外的这份儿心,仔细又仔细地把收到的东西妥善收好,为此也在屋里闷闷地躺了半日。
徐璈回来的时候,天还没黑。
许文秀正带着两个小的在院子里玩儿,看到徐璈连忙说:“桑家今日来人了。”
徐璈不知去干什么了,一身连尘带土的异常狼狈。
可听到这话脚下微挫,声调莫名沉了几分:“桑家?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送破衣烂衫的下人呗!”
徐二婶翻着白眼出来说:“费老大劲儿托人送点儿东西,只为送几件不值钱的衣裳,那衣裳是能管吃还是管喝?也不说……”
“二婶的娘家是富甲一方,怎么不见王家的人来送两箱金银宝贝?”
桑枝夏忍无可忍地走出来呵了一声,嘲道:“衣裳怎么了?衣裳那也是我娘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