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在扑倒驭兽门的人报仇雪恨后, 怨恨不消,满心厉怒,朝着四周的活人扑去。
人的速度没有鬼物快,一些逃得慢的, 当场惨死。
见到这一幕的人吓得心胆俱裂, 眼看逃无可逃, 眼看就要命丧于此, 忽然,鬼物们齐齐调头, 以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朝着古墓方向赶去,像是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使得它们放弃到嘴的食物。
不少人死里逃生。一些人吓得瘫软在地,一些则是头也不回地往山下去, 再不敢掺合这事。
连那些为生命之髓而来的人也都打起退堂鼓, 撤往山下。
鬼物们是暂时撤走了,瞧它们这阵势便是极难对付, 而从它们身上飘散出来的腐蚀煞气更是已经在山林间扩散,谁知道哪阵风刮过来沾到这些腐蚀煞气丢了性命。延年益寿再好,也比不过现在保命要紧。
那些为除恶而来的人自知本事不够对付不了这些鬼物,也护着幸存下来的人撤离。
下山路上,众人狼狈不堪,却是难得和谐,遇到伤重的难行的, 还会互相帮衬一二。
他们逃过眼前的危机,待心情稍作平复,又不免好奇洞天观的道士、葛青他们又有什么手段对付这么多的鬼物。即使有封妖窟、镇狱火,聂然已经投胎为人,血肉之躯, 怕是也无法除掉这些鬼物。
面对这样的鬼物,觉得聂然凶残、镇狱火可怕的那些人,此刻竟生出希望聂然能够更加凶残厉害的感慨来。如果这次葛青他们对付不了妖怪,回头宗教局便会召聚人手过来,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跟宗教局有些牵扯往来,很可能会收到宗教局的邀请。
到那时可不像现在想撤就撤,想跑就跑他们可以拒绝邀请,可学得一身本事,该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却逃了,不仅是自己,连师门都会蒙羞。师门、家族的声誉没了,地位一落千丈,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逆转的衰落,自己将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再也抬不起头。
反观洞天观一行,与麒麟兽、葛青他们顶在最前面,到现在都没见到有人撤下来。从鬼物们匆匆调头赶回古墓方向,只能说明,上面的战斗还在继续,且给鬼物造成了极大的危机,迫使它们回撤。
这就是洞天观的实力亦是洞天观上上下下的胆气魄力和担当。
有些人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得劲。别人是敢于慷慨赴死的勇士,自己则狼狈不已地仓皇逃命,委实羞愧。
一行回撤的人,在快到山脚下时,遇到了通灵教的妖怪。
山上好多麒麟兽,还布下了麒麟化煞阵,妖怪们留在山上感到心里压力很大,再加上腐尸花妖不时搞得蛄子岭震上几震,而妖怪的听力、嗅觉等都比人类要敏锐,早已觉察到不对劲,在行动处的人开始清场时,金犬便带着妖怪们撤到山脚。
原本见到妖怪便要喊打喊杀的众人,如今见到这伙妖怪,心里颇有些复杂,倒是没了敌意。
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的通灵教是聂然做主,行事作风也大有改变。再大的脸,也干不出,聂然还在上面拼命,他们在下面难为聂然手下的事来。
一些人出于对聂然的感念,还朝金犬拱了拱手或抱了抱拳。
狗哥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再看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心情略有些微妙,可驭兽门没了,妖怪们的心情都极好,纷纷抱拳回礼,还隔空喊话,问起山上的情况。
度善大师想起白狼堂底下的那朵腐尸花,以及之前聂然透出来的翼蛇来过这里。狗哥是翼蛇的心腹,跟了他好几百年,多少应该知道些消息,便上前找狗哥打听。
狗哥对蛄子岭的事情是真不清楚,一问三不知。
那些追击众人的鬼物突然嗅到了生命之髓的味道,束缚它们的藤蔓强行操控它们朝着生命之髓所在的方向赶去。
百万驮着聂然回到蛄子岭找到杨雪岭时,杨雪岭正在蛄子岭地下的山洞里忙着布阵。
蛄子岭有地下河和积水的山洞,这些都是雨水渗到地下常年累月的冲刷形成的,这个便是山体的水脉,而气脉往往连通着水脉。
杨雪岭顺着水脉一路奔行,找到了一处气脉和水脉交融的结穴地。
所谓结穴地,便是藏风纳气聚水之地,也就是所谓的风水宝地。
杨雪岭找到的这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有多条水流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在这里,下面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下湖,湖连通地下河,其中一条地下河的出口在瀑布,还有一条河的落差巨大,曲曲绕绕的通往山脚。杨雪岭没走过,不知道它通往哪里,只能通过观气、周围的山形地势让推断,它可能连接着山脚下的湖,或者是某座瀑布溪涧小河之类的。
腐尸花妖过于棘手,常规的道门手段已经对付不了她。
秦岭素有龙脉之称,风水气势极强,借其布阵,威力巨大。
杨雪岭便打算引结穴处的风水之势布阵去斩杀腐尸花妖。她刚把布阵的符打出去,百万驮着聂然出现了,聂然的手里还拿着一截巴掌大味道奇香的东西。
那东西长得像极了生命之髓,连味道都很像,但颜色成金色。她仔细一瞧,发现它不仅颜色不对,上面的纹路跟她之前吃的生命之髓也不同,已经形成了一层老壳,一看年头就极久。
她当了聂然这么久的师父,对聂然的本事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几乎立即想到这是什么东西。她问道:“你把腐尸花妖的生命之髓挖了”还吃得只剩下这么点了,且八成百万没有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