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比试,本是程修杰为了彰显个人魅力再挫一搓霍砚行的锐气。
结果比完把自己气得够呛,看到那厮明明输了表情却带着得意的模样就磨了磨牙。
比试完,程修杰实在没有借口再继续留下,便拎着行李去了霍砚行家。
村里下午还要上工,程修杰一个人没事可做,想到程徽月也要干活,便换了身衣服跟上去。
今天程徽月分配到的生产地离霍砚行不远,程修杰一上去便看到她弯着腰在地里劳作。
天气很冷,她两只露出来的手都冻红了。
程修杰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上去帮忙,但一扫到周围各种好奇的视线,又顿住了脚。
“给你分配你的地是这块?”他走到霍砚行旁边,问道。
霍砚行头也没抬,淡淡地应了一声。
程修杰靠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锄头,随即低声道:“你的我来干,你去帮她。”
既然霍砚行都跟他妹妹处对象了,帮着干点活旁边人也不会说什么。
就是这小子一点道理不懂,居然让他妹妹干这么多,都不知道心疼的吗?
霍砚行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要是听了这话肯定要反驳两句。
不是他不疼人,是程徽月不让他疼。
她说自己在厂里还有黑市赚的钱已经很够花销了,在地里干活挣工分只是为了配合生产队的工作,毕竟是个知青,哪能一点活儿都不干。
不过她每次也只做到五六工分的样子,天气不好的话,干了三四工分就走人。
根本不会累着。
所以除了农忙的时候,平时也不需要霍砚行赶工完成自己的生产任务后来帮她。
“你还愣着做什么?”程修杰催促了一句。
霍砚行看着他像模像样地干了起来,眉尾一挑,“行。”
随即大步走到了程徽月旁边,跟她说了一声就接过了她的任务。
有程修杰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帮他干活,他也乐得自在,正好帮小知青多干一点,多出来的工分也是钱嘛。
程徽月一脸懵地退到一边,默默觑了一眼干活的程修杰,心里滋味复杂。
都还没找到实在的证据呢,他何必做得这么多?
她垂眸掩下了神色,抱着水壶灌了几口温水。
顺着食道而下,途径的五脏六腑仿佛也跟着温暖起来。
霍砚行认真帮程徽月把任务干完,程修杰也实实在在帮霍砚行把工分挣满了。
除了刚开始还有点不熟悉,上手后便做得很快,再加上他不时抬头监督霍砚行,却发现这厮下手利落,干出去老长一段距离,便发狠了地追赶。
许是从军中带出来的争强好胜,跟霍砚行比习惯了,落在他后面就想着追上去。
于是两人提着劲,你来我往地早早把任务做完。
程徽月一整个下午就干了十几分钟。
“...”
晚上,程徽月没再叫他们过来吃饭,自己收拾完之后就坐到书桌前看书。
只是眼睛里倒映着课本的字体,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程修杰的到来着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他要是表现得不那么在意还好,可现下看来,程家人不仅一直经受着丢失女儿的折磨,那位程夫人还因此郁郁寡欢,积郁成疾...
这可让她怎么面对呢?
相隔几丈之外的霍家,程修杰跟霍砚行一样,烧了点热水在院子里一冲,便算洗漱完毕。
村里人大多没有灯,睡得早,但程修杰现在毫无睡意,大大咧咧地走到霍砚行屋里坐下。
从灶台摸了几个埋着的红薯出来当饭后甜点。
霍砚行看见他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行为也没说话,坐过去也跟着掰了一个红薯吃起来。
“还以为你在乡下会过得很惨呢,没想到一天下来到有滋有味的。”
程修杰嘴里含着热烫烫的红薯肉,意味不明地调侃了一句。
虽说这住的地方条件不如城里,但是依山傍水,时不时还可以去山上打点野鸡野兔,摘点野果子。
他晚饭时看过霍家的粮柜,霍砚行没有避讳,他也就大大方方地看。
那么多的白面和精米,单靠工分挣不来。
想来他还有别的赚钱路子。
不过那些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霍砚行垂眼把糊掉的红薯给扔掉了,闻言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
其实刚下乡的第一年他过得不算好,受村里人排挤歧视不说,还真好遇上霍芙晚病情加重。
那时候弟弟妹妹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人依靠,他只能自己撑起来,冒着风险赚钱给霍芙晚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