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上岭村的农忙时节也步入尾声。
这一年风调雨顺,粮食的产量比去年多了一倍,众人脸上都是丰收的喜悦。
程徽月暂时搁下了手头的事,每天在地里忙着收粮食。
随着打谷场上的粮食越堆越多,鲁首长看得手痒,他小时候也是村里长大的,后来参了军才逐渐转到了城里。
望着那一摞摞高耸的谷堆,他上前想要帮着一起收。
可谭国栋怎么说都不愿意。
这可是首长啊!
他们这些村里的农民啥时候见过这么大的官,哪儿还能让他下地干活!
村民们相处久了,知道他是首长之后,也都推拒着不让他动。
他们都知道今天能有这么和平稳定的日子,都是这些军人用血肉换回来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种点粮食。
要是这点还要军人来帮,他们可就真有点惭愧了。
于是,他们一个个说着不行不行,把鲁首长给赶出来了。
“...”宋旭憋着笑,从来没见过首长这么狼狈过。
这些村民完全都不听他的话,鲁首长又不能用对士兵的态度去命令他们,再说人家都是好意,不好凶他们吧?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热情地把他送出来了。
鲁首长都没法子反驳。
“首长,您还是别过去了,我怕待会儿他们要直接动手了。”宋旭哭笑不得。
鲁首长瞪他一眼,背着手往山上走了。
他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收不了粮食,那他就去打打野鸡野兔啥的吧!
在霍砚行家住这么久,老是能看到他提回来一堆的野物。
连霍砚青都时不时抱一堆野鸡蛋、鸟蛋回来,偶尔还能有一只野鸡,草鱼啥的。
鲁首长带兵这么久,还没试过打猎,当即就跑到山上去试水。
头几天有霍砚行带着,还能用陷阱、套子,打到一些小野物,后来他自己上山就没这么好的收获了。
鲁首长不信这个邪,拉着宋旭又上山了。
只可惜这段时间天气变冷,出来活动的动物更少了,他们走了几个小时,连根毛都没见到。
最后只能摘几个野果和鸟蛋回去。
“鲁爷爷,您又摘果子回来了?”霍芙晚穿着程徽月给她做的秋衣,天蓝色的薄款绒衣松松垂下,遮住她逐渐圆润的小肚子,长出婴儿肥的两颊鼓了起来,眉毛皱着,似乎有些疑惑。
“这个果子不好吃的,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吗?爷爷忘记了吗?”
鲁首长顿了顿,面色有些尴尬。
干巴巴地点了点:“哈哈...是,爷爷忘记了,下次我肯定就不摘了!”
宋旭抱着七八个酸果站在旁边,紧抿着嘴巴,没说话。
他怕自己一张口就笑出来。
鲁首长明明就是怕自己空手回来,面上不好看,所以才摘了不能入口的酸果用来撑场面...
不过谁叫他是首长,还六十好几了呢。
老头爱点面子,作为警卫员,宋旭当然是保守秘密了。
霍芙晚颇为心疼地看了看鲁首长,默默想着,她懂,大人年纪大了之后就会记性不好,就像她祖父一样。
她不应该提这件事的,鲁爷爷一定很伤心了。
霍芙晚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就装作不知道。
鲁首长并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已经成了一个年迈且心灵脆弱的老年人,笑呵呵地让宋旭把鸟蛋给自己,准备煮了给霍芙晚加餐。
...
知青院里最近气氛十分微妙。
陈俊元和梁菲重新搬回去之后,大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俩。
这结了几个月婚就离的他们听说过,但短短几个月就闹出流产、戴绿帽子、被拘留...还真是有些稀奇。
他们不到一年就走完了许多离婚夫妇十几年的流程,可谓婚姻生活很是充实。
由于知青们本身对梁菲就不喜,在听说她跳河自杀就为了讹上一个军二代当男人,心中对她的观感就更不好了。
所以两人回来这么久,没有一个人主动跟她搭话。
陈俊元倒是靠着这件事把自己衬托得无辜了点,再加上他本身就能忽悠人,还是又不少知青都相信他是清白的。
不过,陈俊元和梁菲两人虽然不对付,但有一点是相通的。
他们看周依依的眼神都很不善。
可以说,两人走到现在这一步,全都是她唆使的。
可如今,他们声名狼藉,损失巨大,周依依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事情到此,他们心中对周依依的怨恨还是无法消弭。
陈俊元一个男的,明面上不好报复回去,但梁菲就不一样了。
她日子过得不顺,又斗不过程徽月,就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周依依身上。
路过的时候把她撞到地上啊,泼水的时候故意往她身上泼啊,在她被子里放一些虫子啊,总之都是小打小闹,却又特别能恶心人的那一种。
周依依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又没办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