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字条在被扔出窗外的时候便瞬间飞了出去,字条被风撕扯翻旋个不停,马车越来越远,而那张字条也逐渐卸了力,随着风飘落进飞扬起的尘土之中。
接近黄昏的时候,他们远远看见了襄州城门,但唐今却忽而叫停了长离,“我们不进城了,绕过去吧。”
长离虽不明白原因,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没有进城而是选择了绕路。
如今已经黄昏,马上就要关城门了,这马车过襄州城门而不入显然有些奇怪。
那些坐在襄州城门脚下或睡觉或躲懒的乞丐们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奇怪地嘟囔了几句。
过了一会,一个不打眼的乞丐从乞丐堆里起身,往另一边城门走去。
很快,便有几只灰白的信鸽飞过天空,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而另一边,在绕过襄州后,两人便朝着荆州而去。
虽然长离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家”究竟在哪座山里,但唐今凭借他们现在赶路的方向,外加地图来看,长离的“家”应该就在江南道一片。
不过江南道一片少说也有十几个州城,山脉更是不少,没人领路要找起来恐怕有些困难。
绕过了襄州之后,两人又赶了几日的路,才总算到了荆州。
两人进城补给,当天晚上,也就在城中的客栈歇下了。
这几日两人都是住在野外的,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赶路,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对长离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但某位很少出门的金贵王爷却有些受不了。
第二天早上,当长离想要去叫唐今起床的时候,便听见房间里传出了压抑的咳嗽声:“咳咳咳……”
长离愣了一下,他敲了敲门,好一会,才听见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长离推门走进去,便看见了披散着长发,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唐今。
唐今看着他,有些无奈,“我好像,着凉了。”
长离反应了一下,“我去找大夫。”
“嗯。麻烦你了。”说完,唐今又咳了两声,像是病得有些严重。
长离去找了客栈小二,拿了银子叫小二去找城里医术最好的大夫。
他出手阔绰,小二立马就奉承起来,“正好咱们这前段时间来了个老神医呢,我这就替您去请来。”
说完,小二拿着银子就屁颠颠地去找大夫了。
没过一会,小二便带着一个长胡子的老大夫回来了。
老大夫被小二找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爽,但在被小二领着进了客栈,看见长离和唐今的时候,态度就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老大夫给唐今诊治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公子是太过劳累,休息不够,致使患上了风寒。最近一段时间公子要少外出,多休息。老夫待会给公子开一个方子,公子照着方子抓药,煎服,一日三次,三日便可好转。”
唐今点了点头,“多谢。”
说着,她递了张银票过去。
老大夫唇角颤了一下,下一秒还是忍不住喜笑颜开,笑咧了嘴。
唐今又咳了两声,她正想找长离说几句什么,却见长离一直盯着那个拿了银票乐呵呵的老大夫。
她偏了下头,半晌,按了按额头也躺回床上休息了。
而收了银票的老大夫提着药箱跟着小二去拿纸笔写方子了,只是这方子才刚写好,他一回头,就看见了某个混蛋小子。
长离盯着他,也不说话。
老大夫,也就是医仙老头脖子一梗,横了起来,“看什么看?老夫还不能隐姓埋名悬壶济世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