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给县主赐座。”
傅贵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她坐着的紫檀木椅铺着棕黄色的软垫,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压在手下球状的软垫上。
身子坐直了几分,目光几乎是毫不掩饰地将李拾月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上一次见县主匆忙,匆匆一面就觉得县主姿色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也难怪我儿败在你手上。”
果然,是为了给淳慧公主出气来的,这也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看到披香殿的人时,李拾月甚至都猜到傅贵妃此举何意,她没有逞强说话,颔首谦逊的模样,也不去激怒傅贵妃。
倒让傅贵妃心中意外,竟然是个会忍耐的性子,眼中的怒火与鄙夷交杂,想起远嫁的女儿,越发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她膝下没有皇子,多年来就这么一个公主在身前,又幸亏官家宠爱十几载,如今说远嫁就远嫁了,而且近日来宫中的人甚至还学会给披香殿脸色看,她可是堂堂贵妃,何时受过此等气。
“怎么不说话,在官家面前不是挺会狡辩的,就连淳慧远嫁,你也能出一份力。”
李拾月抬眸,语气平静:“公主远嫁是官家的决议,宜昌不敢置喙。至于贵妃说的出一份力,宜昌更不敢受,毕竟差点失去性命的是宜昌。”
“官家是明义圣君,心中自有一番公正,贵妃是对官家的圣旨不满吗。那也不该同宜昌说呀,宜昌只是个小小县主,不比贵妃能常见到官家。”
傅贵妃的脸色随之而来的不悦,就事论事之言落在有心人的耳里,自然就会有对号入座的人。
贵妃身侧年长的侍女瞧了一眼傅贵妃的神色,厉声喝道:“放肆,凭你也敢说贵妃的不是。”
李拾月不怒反笑,看向那位侍女:“姑姑这话说得可不对,宜昌就事论事,贵妃娘娘面前,宜昌自然不敢说假话。姑姑说这话,难不成是认为宜昌说的是贵妃娘娘的不是,才惹得贵妃娘娘不快?”
“宜昌万万不敢说贵妃娘娘的不是,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县主,该有的规矩自然是要有的。贵妃娘娘还不曾发话,姑姑何必如此着急给宜昌定罪,不知道还以为姑姑对贵妃娘娘有何不满。”
“奴婢不敢!”那侍女忙不迭地跪下,吞咽着口水,不用抬头,都知道头顶的那抹警告的目光。
傅贵妃几乎咬着牙,微笑道:“宜昌县主还真是伶牙俐齿。”
“世子不能进......”
门口忽然传来喧哗,傅贵妃蹙眉还不等开口,看着不顾阻拦冲进来的徐云辞,再看看神色惊讶的李拾月,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徐云辞,你敢擅闯本宫的披香殿!”
徐云辞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容因为气怒略微狰狞的傅贵妃,随后眼中带着几分担忧走到李拾月面前。
李拾月趁他开口前,摇了摇头。
“本宫还不屑对一个女娘做什么,徐世子这是做什么。”傅贵妃盯着两人,想起自己远嫁的女儿,心中别提多气。
傅贵妃冷笑,既然如此也不必留情面了,她坐了回去甩了宽大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