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日官家有意去行宫,徐令妤如今掌管六宫事务,如今忙的自然是抽不开身。
安贵嫔身上的湖蓝色宫装并不繁琐,挽着较为繁琐的灵蛇髻,疏疏落落的几支簪环,也就只有发髻后缀在蛇尾的步摇贵重些。
她摇了摇头,目光打量着李拾月,带着几分温煦的笑意:“瞧着眼生,若我没认错,想来是宜昌县主吧。”
李拾月微微一笑:“是,贵嫔好眼力。”
安贵嫔笑了笑,看了一眼桐儿手中的东西,神色未变:“去将东西收起来吧,别叫县主的人拿得久。”
说罢,她看向李拾月,抱歉地微笑着:“我这里平日里没谁来,下面的人不懂规矩,你别和她们计较。”
李拾月方才进来时用余光大致地打量一圈,安贵嫔如今好歹也是一宫主位,可殿内侍奉的人不多。
重华殿她是清楚的,太子身为储君,从不主张奢华,反而重华殿上下俭朴,都是按着规制而来。
而眼前的宫殿不同,不能说华贵,可是也太俭朴了些,不像是一宫主位的住处。
许是看出来李拾月的疑惑,安贵嫔见她坐下后,她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这里平日里没谁来,官家也很少过来,我也图个清静,这些年没让添置。”
“也幸亏娘娘体恤,素日里不曾缺少什么,关起宫门来过得倒也快活自在些。县主若是愿意,也可过来走动,左右这宫殿也就我自己罢了。”
她言语带着些许忧伤,看着李拾月的目光,仿佛透着她在想什么一样。
那目光炙热忧愁掺半,李拾月带着桐儿出来时,没忍住问了出来。
桐儿四下望了望,随后压低声音:“安贵嫔生下赵王后,赵王不是被养在生母膝下,是被奶嬷嬷带大的。所以赵王懂事后,也不曾对这位生母有过多亲近。”
难怪,安贵嫔好歹是皇子的生母,也不至于住的如此安静。估计那目光,是在透过她看谁吧。
徐云辞今日下了朝本来待在家中好好的,结果又被官家召进宫中,从福宁殿再出来,干脆直接拐去了重华殿。
看着徐云辞过来,徐令妤自然是惊讶,瞧着他穿着官服,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徐令妤微微挑眉:“今日舍得入宫了?昨儿殿下请你,你还说没空。”
放下手中的墨笔,徐令妤的手指扣着桌案的边缘,目光落在徐云辞身上,不肯放过他神色的变化。
后者端起侍女奉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只觉得茶香顺着喉咙下去,舒适得很。
“下个月官家想去行宫,意思是国公府也同去,让我入宫来就是找殿下一起商寻一同出行的臣子以及各家官眷。”
徐云辞说完,仿佛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一圈:“晏晏没有陪着长姊吗。”
徐令妤向后靠了靠,瞥了一眼徐云辞,后者面上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