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绫似乎猜到了什么,颔首应道:“奴婢明白了。”
莲冬头不抬一下,一心用手中的帕子绞干李拾月湿漉漉的发尾。发丝之间玫瑰的清香,缠绕在鼻尖,是新采摘回来的玫瑰花瓣,入浴刚好不过。
许久莲冬起身,将潮湿的帕子放在一旁,拿起木梳顺开弯曲的发丝。
“莲冬,你不问问我要做什么。”
“姑娘想什么就去做,万事有老夫人在,谁也不能欺了您去。”
李拾月看着她往梳妆台走去的身影,干脆翻过身来,趴在软枕上。眼角朦胧,略有一丝慵懒:“你说得对,有外祖母在,如今谁也别想欺了我去。”
松园被夜幕笼罩,圆月透过树梢,钻过廊下,皎洁的月光落在地面上。
“三郎君和燕王都见到过小的,小的不敢贸然跟进去,是王管事乔装进去。虽然上了年纪,可手脚灵活,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
王管事年轻时走南闯北,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穿着粗布长衫,上前两步:“小的混进去,不敢贸然打听,怕惹人注意。想了些法子,才知道燕王与三郎君进的是同一间屋子,怕说得有误,小的想办法靠近,可只能看到三郎君的小厮在外头守着,连周围看似寻花问柳的男子,都很警惕地在那房间周围。”
“里面什么情形不清楚,不过三郎君的小厮似乎与燕王府的侍卫还挺熟,小的没走太近见他们谈吐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小的尝试混进去,可门口的守卫很警觉,送进去的东西都是侍卫代替,不叫任何人进去。”
徐云辞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在桌案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能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王管事摇头:“只能听到里面女子的弹唱声,其余什么也听不到,那门关得严实,什么也瞧不见。”
“在外头看来,就像是有钱的郎君来玩耍而已。”
徐云辞没有说话,可心里却隐隐有了个猜测,眼中的严肃仿佛那腊月深冬般凛冽。
王管事抿唇,看向常安,见无他的事退了出去。他就是想帮夫人照顾好大姑娘,不想掺和太多,这些事他做也是想有点地位,来日也能为大姑娘做些什么。
至于旁的事情,同他半分关系也没有。
徐云辞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头上的月光。
燕王......徐云洋......柳氏......
他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但愿有些事情是他猜的不一样。
“常安,找个靠谱脸生的手下,跟紧了三郎君和燕王,有什么动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若是他们再见面,或许前后出现在同一处,想办法让咱们的人混进去。”
荣国公府荣辱一体,自从徐令妤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徐家与重华殿太子不可分割的地步,徐家是官家给太子选的心腹重臣之一。
燕王接近徐云洋,是二房投靠了燕王府,还是燕王想借二房对徐家做什么,或许徐老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徐云辞的脸色不太好看,心中不免庆幸,今日李拾月将自己的知道说给他,否则他真的没办法联想柳氏与徐云洋今日的行为,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