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朝这几日诡异得很,先是燕王处处与太子作对,大有争储的架势。而燕王的人,现在前朝里看不出来很多,可偏偏刑部侍郎就是其中一个明确站队官员。
若是今日真认下来,日后争储风波,难免牵连学士府或者广平侯府。扪心自问,傅家舅舅并不觉得自己的外甥是个可以搅动前朝风云的人物。
忽然,徐云辞目光幽幽地看过来,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将傅家舅舅的心思尽数看清。
心里一个“咯噔”,傅家舅舅心想着,燕王和刑部侍郎的动作,徐家不会不知道。
他一手握拳放在唇前咳嗽:“今日一事毕竟由我那外甥惹出来的,叫二姑娘误会。只是现下怕是传开了,日后对女娘的名声也不好,若是刑部侍郎愿意,我学士府愿意做个媒人,为三姑娘寻个合适郎君。”
“自然,若是不愿想要什么,只要学士府和侯府能做到,刑部侍郎但说无妨。”
不过,要嫁给傅忱就不要想了,他还想学士府好好的存活下去。
樊侍郎能率先跟随燕王,自然不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可他一直不开口,就是在想,这件事怎么能给侍郎府、给王爷带来最大的利益,这样樊家在王爷面前,日后就不只是从龙之功了。
“这是不打算认下自己的孩子了?世子是个男儿,敢做不敢当,好好的女娘被人弄大了肚子,闹到现在的样子,便是绞了头发做姑子都是轻的。”
樊夫人咬着牙,她看着那些看戏的人群,指指点点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女儿,她就恨不得冲进去,将那个小贱人送回湖里去。
还救了回来,闹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傅忱正要说什么,可傅家舅舅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告,那意思告诉他,樊三娘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认。
他想不到那般深刻的道理,他只知道如果认下来,他真的与徐令姿半点关系都没有了。尤其是在徐云辞面前,他若是得以清白,有徐云辞做保证,徐令姿一定会相信他的。
他的如意算盘是歪了,春绫回去时顾忌着里面的樊三娘,只能压低声音回禀。
“六姑娘他们先回去了,世子说请姑娘再等等,看了这么半天,让咱们跟着常顺去休息会儿。等结束了,世子同咱们一起回去。”
春绫看向前面引路的常顺,从那厢房出来一直往东走,有几排厢房,其中一间的回廊停下。
推了门走进去,李拾月望了一圈,厢房还算是宽敞些,进了门东间对着窗摆放着一张梨花木床,挂着青色帷幔。西间开阔,不似东间镶嵌着壁龛,代替了屏风。
靠墙对着东间的方向,摆放着两张梨花木宽椅,两侧的书架摆放着整齐的书籍。李拾月立在门口,看向常顺,这不像是待客的厢房。
“这块是世子素日忙的时候才来,不会外人过来的。,表姑娘在此等候,前面还得闹挺许久呢。”
常顺挠了挠头:“就是没有婢女,奴才在外头侯着,表姑娘若是有事就让春绫出来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