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七月,鸟语花香的好时候,头顶灿烂明媚的骄阳,一阵温风卷着盛夏的燥热吹过湖面,带动些许涟漪。
李拾月今日穿着一膝润红浅纹凝脂羽缎所制的罗衫,轻薄穿在象牙白色齐胸襦裙外面,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皓白纤细的脖颈。
她手执幽兰团扇,一手垫在下颚之下,隐隐生出几分困倦。
“表姐怎么自己去偷懒了呀。”
徐令清端着一盏刚泡好的清茶走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方桌上:“表姐是一贯不爱喝浓茶的,尝尝今日的可有什么不同。”
李拾月坐直身体,端起手旁的茶盏,也不急着动口品尝,先在鼻尖处微微摇晃,茶盏里面的清香瞬间散发出来,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里。
尝了一口,她微笑:“今日这茶,味道淡一些。”
她不禁越过徐令清,往徐令姿那面看过去,徐令姿正与徐云辞下棋,徐云遥和徐云序在旁一点动静也不敢出。
“表兄和表姐可喝得惯,表姐是一贯喜欢味道浓厚一些的。”
徐令清瞧了一眼收回目光,轻笑出声忙憋了回去,却忍不住眼角溢出来的笑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可别说六姐姐,她现在啊一心都想怎么赢二兄呢。”
今日天好,正赶上徐云辞休沐,干脆带着几个兄弟姊妹出来游湖,除了西院的那对兄妹不曾答应,其余人都在这儿了。
徐云辞包的船不小,几人在里面下棋、品茶刚刚好。
近来天怪得很,就像是大烤炉一样,日光晒得人愈发不爱动弹。甚至说好的去昭德寺祈福,也只能往后拖延,毕竟这样的天气,徐老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没必要犯险。
李拾月放下茶盏,同徐令清起身一同走过去,棋盘的局面以徐云辞领先打破了僵局。徐令姿望着棋子,面上苦恼得很,眉头揪在一起,显然她此刻的心里同样的纠结。
李拾月看着那盘棋面,徐云辞执着黑子,他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导,可他似乎不着急将徐令姿的白子堵死。
堵死一条路又生出一条路来,只是并不明显,稍有不留意那条路甚至还会对徐令姿的白子造成司局的推波助澜之势。
明明有几条路,黑子可以直接吃掉所有白子,可是徐云辞执起黑子,下到了另一侧的位置。
他似乎游刃有余,落棋后看向面露苦恼的徐令姿,任由她冥思苦想,也不急着催促。
倒是一旁看棋的徐云序急得是抓耳挠腮,旁观者清,他也是瞧得清晰,观棋不语真君子,他就只能闷声憋着。
徐令姿看着自己的白子,手中的白子捏在手心,她看来看去还是想不好下在哪里。
忽然面前多一盏茶,李拾月微笑将她递到她面前:“天热得很,表姐喝口茶静静心,这是阿清刚泡好的。”
“欸观棋不语真君子啊。”徐云遥见忽然打断,作为徐云辞的头号小迷弟,自然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