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徐令姿自夸其词,皇长孙出自重华殿,又是太子妃所出,是嫡系一脉,不满周岁官家就下旨册封皇太孙,昭告天下。
李拾月回过神来,徐令姿已经兴致勃勃地摆放好白纸,正一脸笑意的瞧着她。
握紧手中的团扇手柄,她抬眸不解地看向徐令姿,似是在询问这是要做什么。回应她的是徐令姿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见徐令姿磨好墨,将手旁的笔递到了她面前。
“请柬不若花点心思如何,不过动笔就需要皎皎了,我这个画艺不敢让人恭维。”
徐令姿俏皮似的眨了眨眼睛,她是杨氏亲自培养的幼女,就算画艺不精通,世家大族里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她更是有私心,请柬皆是要交到各家手里的,女娘举办的宴席自然是女眷参加,或有同辈的郎君随行,只需主人家好生安排。
请柬代表着主人家的脸面,无论是字迹的一笔一划还是首页上的样式儿,都得是画好了模子,交给下面的人去采办。
“既是花宴,不如画上几株月季,独立枝头不如两花并蒂。五月,正是月季盛开的好季节。”
李拾月握着笔并不急着在纸上作画,打量着纸张的大小,估摸着一个请柬有多大。笔尖从下到上蘸了不同程度的墨汁,在纸的上空稍作停顿。
月季的花瓣自下到上由粉加深,中间点缀着鹅黄色的花芯。两株仅仅依靠在一处,李拾月瞧了一眼,将一旁新的笔取下来,蘸着墨汁,在另一张纸上只用黑色墨水描绘出月季的轮廓。
“可以用金色比对着勾勒出来,请柬最好别太复杂。”
至于现在的“请柬”二字,李拾月没有写出来,眉间露出几分犹豫,她想到现在还挂在澄玉阁门口的对联。
若要写字,有一人比她更合适些。
松园内一如既往的安静,李拾月带着春绫来时,只有常顺守在廊下。他眼尖,早就看到李拾月与春绫,似乎春绫手里还拿着张白纸。
“表兄可在。”
李拾月看向常顺,并不急着望向书房的位置,这个时辰大抵是不在的。
果然常顺面上为难许多:“世子带着阿兄出去了,还没回来,表姑娘要寻世子这几日怕是难些。”
李拾月难掩眼底的失望,显然她是特意过来的。
忍下眼底的情绪,抬眸时微笑:“多谢,那我还是先回去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等常顺开口,李拾月已经先转了身子。他不禁求助似的看向春绫,后者看了一眼,嘴角是上扬的,微微地摇头。
常顺松了口气,看来表姑娘没遇到什么麻烦,若是遇到什么麻烦被耽搁了,他都怕世子拿他出气了。
才从松园出来,迎面遇上的人,叫李拾月是措手不及。她怔住,连那人立在长廊里更是没有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李拾月率先收回目光,提起裙摆面容平静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