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侍郎一进来就看见徐云辞,方才来时想得满肚子的话,看到徐云辞似笑非笑的目光时,瞬间全部话都被咽了下去。
不禁抬手擦拭额头莫须有的汗意,等回过神来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樊侍郎,许久不见。”
徐云辞抬手,甚至不曾起身。
明明昨日早朝就见过,樊侍郎只敢在心中腹诽,脸上堆着歉意的笑:“来时已经听了前因后果,是臣教导不善,还请娘娘息怒,念小女刚及笄,能否饶了小女这一次。”
他隔着屏风,不曾看见樊二姑娘脸上的印子,那是被樊夫人打的。甚至徐云辞的一声樊侍郎,看似打招呼,其实打断了樊家人给提醒的机会。
徐云辞的手抚着把手,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凝聚成一道冷锋,凛冽地划过。
“第一次犯错,原谅的机会倒是可以给。可是樊二姑娘言语涉及的不止有十娘,还有官家亲封的宜昌县主,若是对徐家有何意见,还算好说。”
“倒是不知道,樊二姑娘今日此言,是不是对官家亲封的宜昌县主不满,还是对官家的决断不满。”
樊侍郎不禁握紧了双手,脸上的笑意愈加殷切些:“都是女娘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是么,为臣子不知该为君分忧,为国尽忠,樊侍郎是否也要在自家后宅费费心。”
徐云辞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倒不是本官如何,实在是担心今日人多口杂,若是传到官家面前,难免不叫人以为樊家对官家的决议有异议。”
“毕竟都是效忠官家的臣子,自然要顺官家的心意,食君之奉忠君之事,你我虽然同为从三品官职,可樊侍郎年长我许多,想必樊侍郎要比本官清楚。”
乍听这话,樊侍郎只觉得心头突突的不安。抬起目光,对上徐云辞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心里头一个“咯噔”,身上漫上寒意。
这哪里是在说他家女娘胡言乱语一事,分明借着这件事是在敲打他。难不成自己效忠燕王,竟然被发现了不成?
樊侍郎面露踌躇,却没注意到徐云辞眼底得逞的笑容。
下一个便是昌平侯,探子打探到昌平侯府意欲与燕王结亲,试图说服傅贵妃认个皇子在身前。
“昌平侯,如何认为呢,可有晚辈所言不实的话,侯爷不若替晚辈补充几句。”
昌平侯看似与樊侍郎年纪差别不大,身形挺拔,想来年轻时也是位俊俏的郎君。在一旁听的面上无异,只是发红的耳垂出卖了他,显然这二人都听出来了徐云辞的话外之音。
只是不知道这番话,是太子借着徐家的嘴说的,还是徐云辞自个儿察觉到了什么。
徐云辞去看太子妃,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该说的话他都说了,只看人能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