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月被小婢女引过来,才走进去就已经觉得身上被好几束目光锁定。她神色不变,提起裙摆走上棕红长廊的台阶,直接走到正品茶的徐令清身侧。
“表姐。”徐令清见她过来,一双眼亮晶晶的,忙拿过一个新的茶杯,用热茶浇洗小杯,一手扶着袖口,另一只手握着木夹将小杯里的茶水倒掉。
重新斟满后,徐令清双手举起递到了李拾月面前:“表姐来得刚好,快尝尝,是表姐喜欢的清茶。”
徐令清的茶艺向来没话说,只是茶香闻起来四溢,过了舌尖后就随着水流咽了下去,没能做到唇齿留香的地步。
这也是李拾月能做的地步,毕竟能像桃月那般的手艺,寻常女娘是不会要求那么严格的,只会让女娘学茶艺时注重的更多是泡茶的过程。
“六表姐她们呢。”
李拾月放下茶杯,四下瞧了瞧,大多女娘的目光落在自己这里,她还都不认识,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
也就有几个瞧着眼熟些,好像之前马球会见过。
“六姐姐方才和七兄一起走的,十娘我倒是没看见她,许是去哪儿了吧。”徐令清面容恬静,尤其是她就坐在木桌旁,茶香四溢连带着她都有几分神秘。
忽然人群里发出一声尖叫,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十娘!”
李拾月还未缓过神来,身侧的徐令清已经飞快地冲了过去,语气不乏担忧。她起身走过去,就被徐令琬裙摆上一道鲜红的血迹吸引了目光。
就算不喜欢徐令琬,也从未想过害人的心思。尤其是今日徐令琬穿着的襦裙是月白色,那道红色更加的鲜艳醒目。
“伤到哪了?”李拾月面上着急,这么一道血迹怕是伤口不小。
徐令清立在一侧,见徐令琬梗着脖子不肯开口,急道:“快说话呀,伤哪了!”
可她性子向来软绵绵的,即便是疾声厉色,可徐令琬还是听出来了语气里的担心,那分哭意差点将徐令琬的泪勾出来。
徐令琬目光落在对面几个女娘身上,梗着脖子又将眼泪憋了回去。
徐令清素日沉稳,也毕竟没比徐令琬大多少,素日里两人都是姊妹间的小打小闹。毕竟一起生活十几年的,眼见着徐令琬受伤,可是着急坏了。
李拾月冷静的最快,按住徐令清,目光看向傅蕴宁,带着询问的意味扫过以傅蕴宁为首的四五个女娘。
无一例外的都避开了她的目光,唯有傅蕴宁的目光落在徐令琬脚下碎掉的茶盏。
“女娘之间起了口角,是在正常不过的。受伤不是徐十姑娘,而是我身边这位,樊侍郎之女。”
傅蕴宁的目光落在一直不开口的徐令琬身上,仿佛她就是最公正的人,将樊二姑娘的手翻转过来一瞧,这才看到她手背上的细小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