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的对襟浅纹孔雀蓝的褙子,外面一层同色薄如蝉翼的纱衣,几乎与褙子融于一体。
里面穿着月白青纹交领衫裙,腰间的腰封上系着与褙子同款式的带子。她一步一走动时,带子随着裙摆而动。
杨氏细细地端详,露出满意的神色:“那是皎皎生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这身衣裳是杨氏命人新做的春装,她当时就在旁边,徐令姿给她挑的,做出来确实好看。
而且这羽缎珍贵,更别说最外面的纱衣,在外更是一掷千金的珍贵。李拾月立在徐令姿身侧,同另一旁的两兄弟打了招呼,就不再说话。
杨氏起身:“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李拾月与徐令姿跟在杨氏身侧,徐云辞与徐云序在后头跟着。自始至终,李拾月都没抬头去瞧旁人一眼,时不时地与徐令姿说着什么,很是认真的模样。
徐云辞的拇指不停地抚摸着扳指的纹路,徐云序看在眼里,顺着兄长的目光看向李拾月,想起昨日阿娘跟自己提起表妹与徐家的婚事。
他压低声音:“二兄可知道祖母要为晏晏相看郎君了么,阿娘昨日问了我。”
话音未落,徐云辞凉飕飕的目光看了过来。徐云序自小敬重这位亲哥哥,他一个目光,徐云序大概能猜到什么意思。
就好像在说:你想都不要想这件事。
徐云序吞了吞口水,做出投降的手势:“我可没生出什么坏心思,我很尊重表妹的。”
他当然知道!
徐云辞心中忍不住咆哮,他只是心里别扭,原来郭洵只是为了给六娘相看,是他自己误会,昨日还那么对人家。
想起小表妹昨日离开松园时,与来时完全不一样,徐云辞的额头就觉得突突的疼。
一直到上了马车,徐云辞根本找不到同李拾月说话的机会。到了户部尚书府,以徐家的地位几乎是靠后到来的,马车还未停下,门口迎宾的主人家早就迎了上来。
男女有别,尤其今日还是户部尚书家老夫人的七十寿宴,登门的宾客更是贵重无比,才下了马车李拾月就同杨氏母女被引去后宅女席。
太子妃的马球会上,宜昌县主李拾月谁人没见过,便是有妇人身边女娘的目光带着好奇,自听荣国公府徐家到了,一同望向了花厅门口。
户部尚书府的老夫人本姓肖,年龄上与徐老夫人相差不多,她被拥在最中间。今日是她的好日子,穿着深红暗纹交领褙子,头上一套纯金头面,手上戴着的鸽子蛋那么大的翡翠戒指,尽显华贵。
一听荣国公府,她竟然想要起身。杨氏脚下快些,忙扶住肖老夫人:“许久不见老夫人,老夫人的气色更好了些。”
肖老夫人笑着坐了回去:“瞧瞧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会说话。我正念叨你,你就来了。”
说罢,目光落在杨氏身后的几位女娘里,徐令姿、徐令清与徐令琬是她见过的,唯独李拾月瞅着眼生。
想来就是年前徐家登门的那位表姑娘,听说是个身世坎坷的。年纪大了总是疼爱些小辈的,眼中带了几分慈爱:“这孩子老身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