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节的亲朋好友、一应往来打点自不消细说,却是小姨太太聚到一堆儿又闹了事。
家宅妇人之事端,无非就是说些节礼分配不公,克扣分例。诸类种种,每到节下必以此为由闹上一回。
两下一较正起来,未免生了诸多口角。
今天一大早,九姨太先带了人奔了西园子的大饭厅,将一把装了艾蒿的香袋全扔到十八姨太的身上,直直逼问到十八姨太的脸上,“我说端阳节的节礼我派去领东西的人赶晚了,拿回来的份例东西怎么就少了”
十八姨太本是才刚坐下,见九姨太挑事,她只端高了架子不与其一般见识,稳坐了屁股慢悠悠地舀了红枣桂圆粥喝。
碧桃察言观色最是机灵,先忙上前替十八姨太拂掉身上沾的香袋后,又扬着下巴倨傲地替主子抱不平。她把香袋往九姨太面前的饭桌上一扔,向九姨太似笑非笑道,“九姨太的话可说差了,本是您的人去晚了,您又没花钱雇我们给您看着,你现下可问不着我们”
九姨太一听更恼了,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涂了嫣红蒄丹的手指甲直戳到碧桃脸上,尖声媚气地开了骂,“你个狗仗人势的贱坯子滚一边儿去你也去洗了脸照照镜子你配和我说话不”
碧桃本是仗着腰子,闻听九姨太一番辛辣呛人的话不禁红了脸,一时羞恼想不出答言,却见九姨太的手忽然放下拐了个弯直冲自己胸前袭来
下一秒,碧桃便猝不及防被扬了一个趔趄。
原来九姨太自然知道碧桃是十八姨太的舌头,便不再与其多费口舌,决定擒贼先擒王。思及此,九姨太便立时把一直护在十八姨太面前的碧桃使劲儿往旁边一推,当即冲着十八姨太破口大骂起来,“问不着蒋玉影亏你有那么大个脸你不当家我就问到你头上了新兴头儿的这个家的大权你摸不着,只把耗子大的权力捏着,就敢可着我们的头上乱屙屎尿”
此时来吃早饭的众小姨太太基本已经到齐,大家一来了就见又要唱大戏,便也都不坐,三五成群地围观着审时度势。
十八姨太见九姨太直接开了骂,心里素质再好脸上也挂不住。她放下粥碗瞟了看戏的众人一眼,向九姨太大方得体的一笑,颇有当家主母之风,把个已气的急赤白脸的九姨太比的更是狗屁不如。
“九姐姐说的差了,我虽比姐姐强了些,有个管事的名头担着,却不能劈成八半儿去周全每个人,但您却不能说我不尽心做事。再说了,纵使我有千不是万不是,也用不着姐姐来派寻我,我若真有不是,上面自有老爷子做主。”十八姨太笑语吟吟。
“我呸别又抬出老爷子做隐身符儿平素我们连老爷子的面儿都难见,还不是你个野浪蹄子调唆辖制的”刚赶来的十五姨太闻听十八这又酸又辣的一番话,直气的差点儿头上冒了烟,还未吃早饭就恶心地反了胃。
上次十五姨太在十八姨太这里吃了亏,更是头一个不服,直接逾过平日带头儿的九姨太上去打先锋,她领着头骂,牙痒痒的恨不得能登时上去撕了十八姨太的肉。
“十五妹妹说的对,”九姨太赶上去接力,指着十八姨太又嘲又讽,“一行一行的,逾过位子去了,踩着我们的头耍戏既想攀上当家主母的位子,也要有那个本事论家世论德行论胸怀,你有什么满手满脚掰开了揉碎了算,你占了半样没哼哼,别看现在兴头,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好使的奴才罢了”
“一起一起的就似自己得了永远的基业似的,现有三少爷家的在那摆着,你一个缝袜子的大脚针充什么管家娘子又不曾长出两个脑袋别到时候让人用完扔了,弃如敝履到那时可是哭都找不着坟头”
“说的是呢,”十五姨太冲九姨太一点头,捂着绢子窃笑,“听说上次还不怕死地往真园那位身上撞,哎哟哟,十八妹妹真是不拿镜子照照,你又是什么有脸的货那真园的三少爷才是这霍家的正头主子,老爷子心尖尖上的肉若他一个冷脸,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何苦上前赶着打脸现世”
“上次碰了钉子就该经一事长一智,做什么又去探老虎的鼻子眼儿,真以为你肚里打的几两猫尿主意别人不知道,打量谁是傻子欺软怕硬,臊了一鼻子灰回来后也只好又来寻趁我们。阿弥勒佛,只盼着真园的那一位当了家,除了你这个妖精祸害”
十五姨太气足声娇,一气儿说了一车的话,差点没把个十八姨太气的把刚喝进肚里的粥给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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