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满口称“是”,又见老头子起身,便也抱着那三个香盒子夹于腋下,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扶着老头子出了祠堂。
待亲自把老头子送回上房,十三回到真园已天将黎明,他轻手轻脚去了卧房,见小妖女安安稳稳睡的正香甜,他走过去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蛋,忍着心头不舍,又蹑手蹑脚地去书房收拾了一通。
十三把那前几日老迷糊头派小洋火送来的铁山铠甲和那三个香盒子用布另包了放入一个行嚢,又把一匣子弹并从鱼之乐那购买来的炸弹亦放入此行嚢,捆好后,又取出一个已装满肉干饼干水壶的大背包,想了想又自酒柜里拿出两瓶烧刀子。
因那装食物的包装不下了,便把那两瓶酒放入那装炸弹的行嚢,待打点好一切后,换了衣服,把两支盒子炮掖于腰间,目光又不舍地停在卧房,片刻,叫起洞里睡觉的大獾,一人一獾各背着一个大行嚢趁着黎明出发了。
却说老头子睡醒后想起十三的性子,终是不放心,又叫人把那“千机棒槌”拿到了自己房里锁着,防十三偷去。
未想十三立说立行毫不耽误时间,早在老头子还在睡觉时就已上了火车。
那大獾自是上不了火车,却自是有它的一套,待火车启动了,它便扒上来。
幸而十三从来出门都带的钱充足,此时他花两倍价钱包了个小单间,大开着窗户,正斜倚着背包合眼小寐,却见大獾旋风似地飞了进来。
十三瞧也不瞧他,那大獾十分自觉地脱了背包,也自跳上了座补觉去了。
坐着火车几经辗转,改大车换小车,最后搭牛车,过小河,一人一獾终于来到龙吟镇。
十三弃舟登岸,身心俱疲,一把放下一直紧拎着的大獾的耳朵,训道,“不就是随口说了你一句你至于还使起性子来刚刚不我紧拎着你,你还要投河明志怎的”
原来十三行至无通车处,就与大獾靠起了双腿,正走的疲累,打那边来了一个赶牛车的老汉,问曰,听闻十三去龙吟镇就主动捎了一程。
老汉十分热心请十三上车坐,又见大獾“呲溜”一下上了车,也像个人似的坐着,奇怪之余对十三道,“后生,你这狗长的可真奇特啊”
老汉满脸稀奇地叹了一句后,又一面赶车一面操着当地淳朴的乡音提出伤獾自尊的建议,“这玩意儿得拴绳客不拴跑了客哪找客就是咬着人也不好客”
十三闻言一笑至之,大獾却不干了,“扑通”一声跳下牛车,飞跑过去一掌拍掉了老汉的草帽,十三赶紧给老汉拾回来,又严告大獾不准胡闹,否则就一巴掌把它拍到山坳里。
大獾见十三不帮自己去打那把自己与犬类相提并论的老头子,还反训起自己来,它又羞又愤更是气闷,又不敢一意孤行去寻老汉的晦气,只好忍着憋屈,在心里把老汉与十三骂了个一千来遍。
大獾本以为自己聪明知晓人事与人无二,甚至不日就能凌架于人之上升级为獾妖,怎料老汉把它与个吃屎的狗相提并论,还是随意咬人的狗,张口就是拴绳这不是羞辱獾吗它这么通情达理解人意的大獾会咬人用的着拴绳
大獾愤愤,本獾爷爷就是不咬人今天也非得要咬你不可,让你看看本獾的手段不咬你两口岂不是白担了虚名一面想着一面就要去报仇。
却未料十三帮着外人调理自己,它愈想愈气,捂着鼻子放了几个响屁,再也不答理十三。
及至登舟过河都是十三强拖着它。
此时大獾被十三训的蔫头耷脑,心里十分不服。
一人一獾推推搡搡来到镇子口,前面一群七长八短的孩童正笑闹着抢东西玩,忽见来了生人,都嚷着一哄而散了。
一人一獾一前一后,在洒了一地的晨光中走进了街里。
这龙吟镇虽小,房舍却倒也稠密,人来人往,也算繁华。
十三一进街里便见个挑着担子的粗夯汉迎面而来,一见十三就停下来问他要不要菌子,十三一摆手,就见前面个二层吊脚楼,挂着酒幌子,便径直前去打个尖。
他先要了一桌菜同大獾一齐吃了,又给了小伙计一块大洋,吩咐他去给水壶注满水。
小伙计一见大洋立马喜笑颜开,他本是对着一人一獾同桌吃饭看的正奇,此刻一见大洋也不见怪了。
他接过大洋麻利地给十三的水壶灌满水,又热情殷切地搭话。
“这位先生,可是来此地采风我们这风景可好,要不要小的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