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一行人是发现了椅子下面的缝隙,奈何人家这儿是智能控制,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这道隐藏起来的门。
经过刚才的惊慌,陆渭然强制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许主任,咱们做事还得讲证据,你们不能因为这一圈缝隙便诬赖我们在这搞了一个什么地下室。
这是不是有点无稽之谈?”
高方本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现在可以肯定这儿有问题,只是这道门不借用工具的话,凭人力是无法打开的,看来得申请援助了。
但是这样一来,海池宫方面肯定不愿意,技侦的同事上门那就得携带装备,人家这儿正在营业,海池宫也不是小家小户任你警方来去自如,没有搜查令,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警方在这儿大动干戈。
或者说硬往后拖,拖到后面自然就会有领导发声,说警方某些人破坏了长明的营商环境,害得长明不少合法企业家人心惶惶,不利于长明发展,不利于警民团结...
而许正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字:快!
最好现在便打开这道暗门,要不然就算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过了一夜也会被海池宫处理的干干净净。
所以,现场除了陆渭然着急,高方本等人也在着急的想办法,都看向了许正,想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而他脸上却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安慰了陆渭然,“陆总,坐坐,别着急嘛,我们这又没装备又没工具,全凭肉眼能看个毛。
咱们先坐下来,万事都可以商量的嘛。”
一听这话,陆渭然心里像是吃了一只老鼠一样反胃,这不就是坐地起价嘛,其实这个地下就算被警方发现又如何,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
因为现在传出去海池宫的地下拳击场地被警方给端了,停业整顿是小事,就怕警方抓住这一点,硬往严鸿强身上套。
海池宫的客人非富即贵,要是让外界瞎猜他们和严鸿强扯上了关系,保准以后没人敢来。
而且,地下拳赛场地被许正发现,这也意味着唐志全苦苦隐藏了三四年的地下拳赛要暴露大众视野里了。
现在许正想用这个地下场地换严鸿强的消息,陆渭然一时间分不清孰轻孰重,毕竟就算这次警方不打开,那也暴露了位置,按照警方某些领导的脾性,万一哪天指标不够,或者想积攒功劳升迁,就很有可能过来揭开这个地下场地。
许正如此选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股霉味,有霉味说明这个地下场地好久没通风了,最起码也得半个月时间。
要是严鸿强真藏在这里面,吃喝拉撒睡产生的垃圾也会有些味道在里面。
所以,还不如拿这个空壳子换严鸿强的消息。
许正这就是赌,赌海池宫也在寻找严鸿强而且一样没找到。
而不是专案组之前讨论的海池宫窝藏了严鸿强。
这一点也是他今天和唐志全对话之后猜测到的,这位海池宫的大老板绝对是一个不亚于严鸿强的枭雄人物,如果不是时代的原因,这俩人必然也是一方豪强。
这种人天生自信,又敢赌,如果唐志全真的窝藏了严鸿强,加上他们俩都是海池宫的股东,那么严鸿强的几亿现金他肯定会有想法,甚至搬到自己金库里。
再有,如果唐志全没有窝藏严鸿强的话,那么他很快便会现身,以此证明自己和海池宫除了地下拳击赛,其他并无违法乱纪的行为。
果然,没等陆渭然做出选择,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许主任啊许主任,我是真服了,你眼神是真好,前几天我丢了一个手机,不知道许主任要是接手多久能帮我找回来?”
看着换了身衣服的唐志全精神抖擞、满脸笑意的走来,仿佛许正他们发现的地下场所就是一个下水道似的,正主来了,许正自然也不会托大,站起来表示迎接,但却没有迈出一步,“唐总来的还真是巧,我刚才正和陆总商量,你看,我们这力气太大,竟然把你们这两个椅子下面给坐出了裂缝,这要赔呢还是赔呢?”
两个人说话看似牛头不对马尾,其实是在讨价还价,唐志全意思很明了,严鸿强来过这里,但又逃走了,许正自然不信,光凭这一句话不能让他们一点收获没有便离开这儿。
唐志全走到许正跟前,陆渭然连忙站起来走到一边,同时龙楚楚他们也识趣的走到一边,给两人一个空间。
看着许正那张年轻的脸,唐志全心里无限感慨,当年他25岁的时候好像还在给人打工,转眼十几年过去才奋斗到如今的地步。
可眼前这个年轻的警察,短短两三年,已经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甚至因为他代表的官方身份,自己还处于了下风,“许主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就算你今天打开了这道暗门,又如何?
里面空无一物,你在这儿根本找不到你想要的人。”
许正点头承认他说的对,“唐总既然这么说,我也给你说实话,省厅刑侦总队想找你的地下拳赛已经好多年了,他们正愁不知道如何入手,你说这一次我们临时专案组硬把你这个地下场所当作涉嫌窝藏严鸿强的地方,封你们会所十天半月,可好?”
“呵呵...”唐志全被气笑了,虽然自己这些年做会所见惯了那些不要脸的体制人,但没想到许正玩起来这一套也这么纯熟,“许主任,你叫许正,我以为你行事身子正,这睁眼说瞎说可不符合你许主任的名声。”
许正却正色道:“那些什么假大空的话我也懒得和你说,我行事不会超过法律这个框架,追求的却是尽快办案。也许严鸿强这类人在你们眼里是争斗失败的产物,而我只是一把刀。
但我却不这么想,尽快抓捕他归案,除了维护法律,还有就是尽量减少其对社会的伤害。”
唐志全看着许正明亮的双眼,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警察是一个纯粹的人,他和那些把警察当成职业或者碌碌无为混退休的人不同。
这是一个有追求的人,而他追求的是法律的正义。
这种警察,唐志全不是没有遇见过,但是很少,特别是那些刚加入警队的人,基本上人人都像许正这样,只是能坚持下来,一年两年,一直到退休,少之又少。
人总在岁月中迷失自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梦想,唐志全叹了一口气,他早就已经记不清自己儿时的梦想了,也许是梦想已经实现了所以没有了那种激情...
“许主任,咱俩也别废话了,说说吧,你想怎么办?”
许正也不墨迹,“我需要海池宫所有会员卡的名单和近两个月的监控视频。”
唐志全一拍大腿,气愤道:“这不可能,把名单交给你们,我们海池宫就成了无根之木,随时都有可能被你们和竞争对手搞死。”
海池宫会员卡注册人是他们立身之本,如果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资料在警方手里,甚至还有监控录像,估计他们有一大半不敢再来这消费。
毕竟种花国人讲究低调,特别是那些有钱人更讲究个人隐私,谁愿意整天被警方监视着?
许正自然知道唐志全不会答应,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那这样吧,唐总,我要你们中下层领导和普通员工名单,男女都要,越详细越好。”
唐志全一愣,不可思议道:“你怀疑我们的员工在窝藏严鸿强?这...这不可能,我也不瞒你,从他上一次离开,我们自己内查了一个多月,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正又给他透漏了一个消息,“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来海池宫,是我个人想报复你们而硬找的理由?其实不是,确实有人向我们举报严鸿强在你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