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屏风外的魏思音听见他的嚎叫,赶忙冲进去。
就看见阿离像见了鬼似的,嗷嗷地躲在秋嬷嬷伸手,一只蜜色的手伸出来,颤巍巍地指着床上女人裸露的后背,“这,这是什么妖法?凌督公练的这到底是什么邪功,也太邪性了,被功法反噬了居然能变成女人?”
魏思音听后苦笑不得,走到他身边放下他的手,“你瞎嚷嚷什么,谁告诉你躺床上的是凌寒?”
“那是谁?”
阿离看着她,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
魏思音摸了下鼻子道:
“她是谁你别管,你帮我看看她的背。”
阿离满脸悲愤,瞪着她的眼里写满谴责,“公主当我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们南羌男人都是登徒子吗?”
他们虽然不像汉人一样,把非礼勿视的道理都写进书里,但也是一代代口口相传,男人只要看了女人的身子就要对她终生负责的,若是始乱终弃,那可是要受毒术惩戒,严重者还要被罚终生不能人道。
但他到了大齐就发现,汉人对他们充满各种误解,其中有一条就是觉得南羌民风淫乱,男人都风流薄幸,女人则是各种袒胸露乳放荡轻浮。
魏思音不知道阿离这些内心活动,她有些诧异道,“你好歹也是个王子,长这么大不会连女人的背都看过吧?干嘛这么激动。”
阿离气得脸都红了,跺脚道:
“公主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南羌王室的男女都一样,成婚前要是乱看了别人的身子,那就是破戒了,要受神明厌弃!”
魏思音这才明白了,别看阿离生得一副好相貌,在南羌又地位高贵,人家其实还是个黄花大闺男。
她对他忽然就生出敬佩之心,“这么说,你们那边无论男女,都要守贞?”
阿离其实不太理解守贞是什么意思,在他的解读中这就是对自己未来的伴侣忠诚,他点了点头道:
“嗯,在南羌大家都是这样的,做不到的人会被大家嫌弃的。”
魏思音又好奇问:
“那你们那儿的男人,成婚后可以纳妾吗?”
“不能。”阿离很认真地说,“不论地位多高,一个人都只能有一个妻子,或是丈夫,这是神明的指示!除非自己的配偶死了,才可以再娶或是改嫁。就像我父王和母后婚后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做过背叛母亲的事,母亲也一直对他忠贞不渝。”
所以当他得知大齐的贵族都是左拥右抱,这里的皇帝更是三宫六院时,实在是十分惊讶。
他对这里的男人没什么羡慕的,倒是很同情这里的女人,觉得她们要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这样的感情还能纯粹吗?
魏思音觉得,就冲这个婚嫁双方平等的规矩,她现在对南羌人真是内心充满尊敬,但尊敬归尊敬,办事归办事。
她收起好奇心,十分坚决地对阿离道:
“但今日这个女人的背,你必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