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高人是图珈余孽,他用的所谓道术实则图珈黑蛊术,我,我要是早知如此——”
站在陆承怀边上的魏思音冷笑道:
“你若是早知如此,一定会换一种更稳妥隐蔽的办法杀你嫡兄,除你嫡母。”
她说出了忠勇伯的心声,他猛地抬眸,双眼赤红地盯着她:
“长公主殿下出生在皇家,又生来就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嫡长女,您当然不明白,我们这些庶出子,生来就低人一等的恨。”
魏思音神色淡然地点头道:
“我确实是不明白。”
她这么痛快地承认,让忠勇伯很意外。
“但我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本就不是件件公平。
比如说你能生在忠勇伯府,吃穿不愁地长大,能读书识字,可外边却有很多孤儿,刚学会说话就要去乞讨。
我还知道,为了一己之私害人,那就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忠勇伯的眸光黯然下去。
他不服,可又能如何?
“我的手段被你们看破了,那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我都受着。但这忠勇伯府上下几百口是无辜的,他们和图珈余孽也并无任何干系,还望长公主殿下和少卿大人上达圣听,救他们一命!”
魏思音听后却是沉默不语。
她沉默,不是觉得该拉上整个忠勇伯府为一人做错的事陪葬,而是在思考那个消失后又出现的瓷瓶。
怎么就如此巧,偏偏出现在她和陆承怀来时,恰好被她们看见?
她不信鬼神,肯定是有人把它再次放进了钱氏房里。
这个人是谁?
还有,那躲在幕后策划全局的主谋,显然是把镇国将军府和忠勇伯府一起算计了进来。
她们在将军府抓到的容娘经过审问,已经确定了只是个会使蛊的小角色,并不是这伙图珈余孽的高层。
容娘甚至都不知道,上边那些人为何非要让她挑在魏思音等人在将军府时动手。
她问过凌寒,他只是摇头说,贺凕心思诡谲,行事不守常规,他一时也没摸透对方的用意。
审问完了忠勇伯,魏思音走到陆承怀身边把心里的疑惑说了。
陆承怀深深看她一眼,“公主和臣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会以此为重继续查下去。”
魏思音笑道,“有表哥来追查这件事,我是很放心的。”
话音落下,她忽而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凉。
那种感觉就跟晚上一个人走夜路,然后被什么邪气玩意儿盯着后背似的。
她缓缓转过头,看到轩窗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饶是心里有了准备,也仍旧被唬了一大跳。
这张脸苍白俊美到妖异的程度,尤其是那双比寒星更有神,比深渊更不可测的眼眸,此时隐隐闪烁着阴郁却惑人的光芒,仿佛是黑夜中嗜血又美丽的怪物,正在用眼神勾猎物的魂儿。
魏思音退后一步,捂着心口问,“凌督公,你怎么猫在这里,是想吓死本公主好继承我的智慧和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