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哀家就看出来了,你虽是女孩,却是个能为你父皇分忧的,比你那些兄弟们强太多。”
说着,她又深深叹息一声。
魏思音知道皇祖母在叹什么。
她那几个兄弟,除了已经被发往幽都的六皇子魏炤外,也都是些不顶用的。
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她的兄弟们,性情脾气南辕北辙,却也是各有各的短处。
上辈子顾氏能谋反成功,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兄弟都不成器。
不说别人,就说她的太子胞兄,他虽然是她的亲哥,但她也必须说一句,母后生他的时候很有些惊险,大概是那时候把他的脑袋给挤着了,以至于他之后成了个傻缺。
她的太子哥哥具体是如何犯傻缺的,那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总之这大齐江山若是真由他来继承,他做不成暴君,那也是千载难逢的昏君一个。
但要说换储君,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她的父皇和皇祖母才一想起来就犯愁。
魏思音望着顾崇善和他身后那些世家势力,心情沉重。
她既然要救国,那为大齐培养一个英明储君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了,而要想做成这件事,光凭她一人不行,她需要帮手。
闹到退朝的时辰都到了,顾崇善和赵御史仍没能吵出个胜负。
文帝终于开口,“顾沅居心不良,私运毒物入帝都的罪过已是板上钉钉,朕若是放过他,没法向帝都百姓交代,便按照大齐律法,将他充作苦役流放到边疆。顾卿,你看如何?”
顾崇善这时候哪里还会保顾沅,别说是送顾沅去边疆,他恨不得亲自一脚把顾沅踹到天涯海角,让这不孝孽障永绝于世!
“陛下英明!”
他说着就给文帝跪下,做出要谢恩的姿态。
文帝的眸光一沉,在他要磕头前淡淡道,“只是这件事是否由顾沅一人所为,顾氏族人与之可有牵扯,还是要让人彻查了,朕才能安心。顾卿,你说呢?”
顾崇善心道,这皇帝一口一个你说呢,怎么听都像是在阴阳怪气地讽刺他。
看来这次的事,还真是把皇帝给惹怒了。
也正因如此,他反而放心了些许。
想到福安对他说过,顾沅所为一定会让皇上动怒,若是皇上把愤怒都表露出来,那反倒是好事,怕就怕皇上把怒火都藏起来,这就怕是要秋后算账了。
“顾氏出了这等孽障,是家门不幸!臣教子无方亦有罪在身,怎敢妄言?一切全凭大理寺调查皇上处置!”
听到他正义凛然的话语,文帝笑了一下,缓声道:
“这件事是得好好查下去,朕想了又想,觉得大理寺公务繁忙重案太多,人手又有限,不如让凌爱卿率明镜司来协助大理寺查案。凌爱卿,你怎么看?”
虽然也是同样问你怎么看,但大家可都注意到了,皇上对顾崇善用的称呼是顾卿,说到凌寒就是用凌爱卿了。
这其中的差别可是相当明显。
顾崇善脸上一僵,心道福安这个老怪物果然不安好心,一边说是要帮他,另一边又趁机让义子大出风头趁机博取皇上信任,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万年狐狸。
凌寒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朝文帝躬身,“微臣遵旨。”
赵御史听着又不乐意了,他就像是一头老犟驴,对文帝直言不讳道,“陛下,之前长公主殿下在镇国将军府遇刺的案子也是让大理寺和明镜司联手去查,可凌寒到现在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抓了几个小贼了事,这会子又让他查牵扯甚多的蓝色妖姬案,他怕是难堪重任。”
长公主遇刺的事因为一直无法结案,几乎成为了文帝的心病,也成了朝堂上的禁忌。向来好脾气的文帝数次因为此事不知在朝上发了多少次火,以至于谁都不敢妄议,现在好不容易文帝自己不提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又被赵御史翻出来,这岂不是要出大事吗?
众臣都被赵御史的胆量震惊,屏住呼吸等着听文帝怎么说。
文帝果然沉了脸,但这一次他罕见的没有动怒,也没理会赵御史,而是望着凌寒道,“凌爱卿,朕信任你,相信凭你的能力能给朕一个交代,你自己可有信心?”
众人都听出了,皇上说的给一个交代,指的不只是蓝色妖姬案,也是长公主遇刺案。
无数道目光都投在凌寒身上,他被这么多人打量窥探,却仍然面不改色从容有度,干脆利落地答道,“臣定不辱皇命。”
文帝轻轻点头,赵御史又像个棒槌似的开口了,“凌督公说得好听,但长公主遇刺案都交给你查办十日有余了吧,你没查出半点名堂,现在却大言不惭,谁信?”
闻言,不少人的冷汗顺着头皮都往下流,更多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盯着凌寒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