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方才那场闹剧,魏思音冷笑道,“多半是在我们来之前,凌夫人就和凌寒闹了矛盾,而且这矛盾还很大,大约是凌寒连决裂的话都说了,所以她慌了。”
“她慌就慌了,来找公主您的麻烦干嘛?”绿漪真是不懂那女人在作什么妖,撇嘴道,“难道跟您过不去,她就能挽回凌督公的心了?”
魏思音勾起红唇,笑意凌厉,“你没听她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是认定了因为本公主一直坚持勾引凌寒,所以才分走了凌寒的心,让凌寒对她不闻不问。只要凌寒发誓与我一刀两断,她就能夺回他。”
绿漪听后脸都被气红了,愤怒道,“公主殿下哪里是会勾引有妇之夫的人?如果您早知道有她的存在,怎么可能还会与凌督公……”
她一气之下就要将魏思音曾心悦凌寒的事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住了口。
魏思音脸上却不见气恼羞惭之色,只是淡然承认:
“你说得对,我若是早知道他还有这么个青梅竹马一直等着他出宫,我根本不会和他亲近。”
她是很骄傲的人,从来不觊觎属于别人的东西。
否则她和贤妃平康之流还有什么区别?
他也足够狠心,身为最了解她的人,他明知她的本性,却让她成了别的女人心中的第三者。
可林绾柔纵身跳下时他望向她的眼神,却又让她忍不住多想。
还有他成婚的那一夜——
她原本并未想过他为何会出现在假山之中,现在深究起来,却觉得他会神志不清跑出洞房,绝不是意外。
他当时的状态很不对劲,情迷意乱连她是谁都认不出,像是被下了药。
那是谁给他下的药?
魏思音心里忽然浮现出极清晰的猜想。
她这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磨叽纠结,所以既然有了想法,那她就要想办法证实。
而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她若真想弄清那夜他真正想要共度良宵的人是谁,找他来问清楚就是了。她还要弄明白,究竟是不是林绾柔给他下的药。
回宫到了陆太后那里时,她仍然有些心神不宁。
众人见她心不在焉,只当她是因为刺客的事心中忐忑。
等晚宴过后,她坐在陆太后身侧为对方按头。
陆太后很舒服地眯着眼,夸她手法好,她笑着问,“皇祖母这几日可一直在用离小王子送来的药膏?”
“嗯,按照他开的药方,早晚各涂抹一次。刚涂上时觉得没什么效果,只是太阳穴上清凉了一些,但渐渐的就觉得轻松了很多,那恼人的疼也减弱了不少,夜里也能睡得好了,不会再被惊醒,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都比以前精神了,胃口也见长。”
魏思音想到前世“神医”给的药是口服入体,药效刚好和阿离调制的药膏相反。
那种药是一开始立竿见影的就见效,但会让人疲倦困乏。
因为“神医”根本不是在给皇祖母治头疼,而是用特殊的麻药麻醉皇祖母头上的穴位,让她感觉不到痛而已。
这种麻药极其烈性,用多了十分伤身,皇祖母当时就是被它不知不觉中掏空了身子。
“神医”因为害怕败露,所以还提前动用顾氏安插在宫中的人手除掉了刘院判,还有太医院其他几位医术高明敢说真话的太医,只留下被顾氏收买的那些人,这才能一直瞒天过海。
“阿音,你这回真是帮了皇祖母的大忙。若不是你找到离小王子,皇祖母现在还疼得睡不着……”
“皇祖母,这都是孙女应该做的。”
魏思音小嘴像抹了蜜似的,又将陆太后从头到脚夸了一遍,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给陆太后逗得咯咯直笑。
“行了,你这小祖宗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说吧,你又有什么鬼点子要哀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