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柔仰着头,笑得凄然,“夫君是可怜妾身,还是看不起妾身?”
凌寒又背过身去,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又问,“夫君对妾身,可有半分动过心?”
仍是许久没得到回应。
她的心沉入谷底,冷笑一声缓缓说,“难道说,夫君的心当真都全斤全两给了长公主殿下,所以连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分出来给我了?
妾身不贪心,也自知比不上长公主地位高贵,所以妾身要的,只是您能回眸看我一眼,可您却满眼都是她,连这点甜头都不肯给我……”
凌寒脸上陡然涌起阴沉怒意,他猛地回身冷冽道,“是谁教你说的这些?”
林绾柔一脸痛彻心扉,“没有谁教过妾身。只是在我们大婚那一日,在镇国将军府,我瞧见夫君看长公主殿下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凌寒额上青筋暴起。
若是换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他定要掐住那人的脖子,把对方的身子悬在高空,让那人好好醒个神。
可林绾柔只是个弱女子,还和他有过……
“林氏,我再问你一遍,我们成婚那一夜,我酒里的情药可是你下的?”
这是他给林绾柔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次之后,他不会再问她任何,但这不代表他被下药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若是让他查出她也参与了下药的事,那他不会再对她说任何一句话,直接把她打包送回澄阳县,终生不许她回帝都。
他身边绝对容不下包藏祸心,算计利用他的人。
林绾柔看着他哭,“怪不得夫君刚才说妾身自甘下贱!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等风骚卑贱,你不愿碰我,我却下药给你,也要逼你和我洞房——”
她哭得都快断了气,呜呜地扯掉头上的簪子,“既然在夫君心中,妾身就是这种贱人,那妾身也没脸再待在凌府了。”
凌寒冷眼看她闹,听她说要寻个寺庙出家为尼。
这一次他没像之前那般软下态度,冷声对她道: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要过怎样的日子,你自己来选,我不会强求你。成婚之前,我给过你选择。婚后,我也给了你选择。现在,仍然由你自己来做决定。你若是这你想好了要削发出家,我不拦着。至于义父那边有我去说,你不用担心他不同意。”
闻言,林绾柔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睁大一双清纯杏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竟然如此狠心?
凌寒见她愣在那儿,神色恹恹地迈开步伐走了。
林绾柔见他头也不回,恨到咬牙切齿。
真是郞心似铁,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抛在高楼上,他是巴不得她赶紧出家,永远都别再来烦他吧?
那若是她就从这里跳下去,他也不拦吗?
半晌,覃夫人走了上来,低头对她道,“你闹过了,凌寒对你起了疑心。”
林绾柔沉着眸子,讥讽道,“什么疑心,他就是在镇国将军府见了他的心上人后,想要旧情复燃了,就嫌我碍事了。”
覃夫人冷着脸问她,“你入主凌府才几日,就让他腻了你,也不是个有手段的。”
林绾柔捋过耳边鬓发,扶着阑杆缓缓站起身,“夫人,您再帮我一次。”
她很清楚,若是凌寒真的腻了她,要把她从凌府送走,那她的下场会很凄惨。
覃夫人问,“你让我帮你什么?”
林绾柔看着她笑,“我若是从这里飞身一跳为他殉情,你说他会心软吗?”
覃夫人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露出三分笑意道,“殉情也要挑个好时候,得等主角都来齐了再跳。”
林绾柔瞬间会意。
覃夫人说的主角,那就是凌寒的心上人,大齐的嫡长公主魏思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就不信了,魏思音亲眼看到她要死要活的闹,就不怕自己贵为公主却和一个太监存有私情的事被她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