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论她怎么说,绿漪都死活不肯去。
实在没办法,魏思音只好自己端了碗姜汤,做贼心虚似的站到了凌寒屋外。
她怕他还是不开门,就掐着嗓子装小宫女的嗓音,“凌内侍,是长公主殿下让奴婢来送姜汤给您暖身子。”
屋内,凌寒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正在用刀尖从左胳膊上剐出刺进肉里的歹毒暗器。
听到这动静,他眼皮一跳,一时分神下差点被刀割了手。
俯身把刀扔进床底,他拢好衣衫燃起了香,等那浓重香味充斥了整个屋子,才缓缓开门,望着门外探头探脑的少女,语带戏谑,“公主殿下,您近日愈发诙谐幽默了。去宫外转了一圈,竟是连江湖艺人的口技绝学都会了。”
魏思音不理他的调侃,从他身边挤进屋里,然后深深地嗅了一口。
“怎么有股麝香味儿?”
她就跟眼瘸似的愣是看不见角落里燃的香,只一个劲儿地往凌乱的床铺上看,瞅着那皱起纠缠的被褥,还有几张皱在一起的帕子,面带狐疑道:
“你练功就练功,用这么多帕子是要擦什么水儿?那麝香味又是什么啊?”
这话实在太容易让人想歪,凌寒本来绷得极好的俊脸扭曲了一下,看到魏思音还要凑上去问,他赶紧把她拉住往后一拽,咳嗽几声后道:
“练功自然会出汗。帕子是用来擦汗的,有麝香味儿是因为燃香了。”
魏思音猛地回头,定睛上下打量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看个透。
随即她微眯着眼睛,很聪明般摇头晃脑:
“你在遮掩真相!”
凌寒的心瞬间一紧,当真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却听她一本正经道:
“本公主虽然不通人事,但也听人说起过,你们男子心猿意马时,就会自己关起门来出一身汗发泄情绪,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来,就会偷偷用帕子擦干净。我猜得对吧?”
说着还朝他抛了个得意扬扬的小眼神。
凌寒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一个公主都从哪儿听了这些乱七八糟的!
“没有,我才没有心猿意马!你出去!”
凌寒明明什么龌龊的事都没做,却被她说得满面赤红,气得把她推了出去,“一天到晚没个正行,公主殿下有这心思来消遣我,还不如练一练字,读几本书,别等到日后成婚时在你那位饱读诗书的新未婚夫面前露了怯,让他笑话你。”
说到最后,那酸味儿都快溢出来,还混了股辛辣姜味儿,刺鼻得很。
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
魏思音低着头,看着自己莹白指尖的那一点血迹。
那是她刚才故意言语荒唐激他愤怒反驳时,伸手在他胳膊上沾到的。
他骗她。
他不仅没有闭关练功,他还有余力偷偷出宫去受伤……
魏思音差点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气鼓鼓地甩袖回了寝殿。
下午,凌寒出屋子来见她。
魏思音坐在床边,翘着腿冷眼看他,“你不是说要闭关三日,才能好的吗?”
凌寒面不改色,“这一次好得快,大概是我功力精进了。”
魏思音嗤了一声。
凌寒也当没听见,垂首道,“公主,奴才想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