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魏思音笑着重重摔了簪子。
簪子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我们二人就如这簪子断了的两边,从此各走各路,再不相干。”
顾沅眼前有些模糊。
这根簪子是他认识魏思音这么久,唯一一件他亲手做来送给她的东西。
这是他给她的定情信物。
她竟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手摔了。
这一刻,他心冷如死灰,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是真的铁了心另择夫婿。
这不是赌气,更不是为了拿捏他,她就是不想要他了。
他的自尊心好似也跟簪子那般碎成两半,怒极攻心,他竟是把什么礼数和分寸都忘了,当众对她吼道:
“顾澜他到底有什么好?我又有哪里配不上你?!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好上的?是不是我们的婚约还在,你就……”
此话一出,顾府的家仆都吓得簌簌发颤。
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指责公主对婚约不忠,这可是冒犯皇室的大不敬!
其中一人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他还发狂般要挣开,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挣得过常年做粗活的家仆?
魏思音就冷眼看他红了眼,像头走投无路的困兽般歇斯底里。
她笑了笑,冷漠道,“我和你不一样,从不三心二意。”
众人闻言都觉得魏思音意有所指,看着顾沅的眼神又比之前更怪异了。
那家仆都捂不住顾沅的嘴,只听他吼道,“魏思音,你对不起我!”
对不起他?
魏思音哂笑一声,语气淡然却故意抬高音量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今日既然来了摘星楼,刚好我还有笔账要和你算。”
说着她叫出掌柜,让对方捧了账本来。
“顾世子,你这几年带了许多人来摘星楼设宴,但从未付过银子。这么多赊下的账,在你离开帝都前,就请你一次还个干净吧。”
顾沅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抠下来。
她怎么能如此绝情,在他为她伤心欲绝时,还跟他提钱的事?
他原以为她虽然任性刁蛮,但不是这么俗气的女子,他完全看错她了!
魏思音就跟看不见他痛苦的神色似的,慢条斯理地问他:
“这上面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里你来了摘星楼三十二次,每一次都有据可查。你总共欠下三千二百两银子,是立即付清,还是打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