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和那个顾澜也就在以往宴会上见过一两面,从未有过特别的交集,在他心里,她难道就是人尽可夫的花痴吗?
可他从不回答。
就好像那一夜她摸黑去他的屋子,被衣衫不整的他抱入怀里拥吻时,他那仿佛要和她抵死缠绵的热烈情欲都是镜花水月,一碰就散。她甚至都怀疑,那一夜她只是做了个梦……
可她明明还记得他唇齿间的温度,怎么可能是假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绿漪忽而道:
“公主,您去看看凌内侍吧,他不知怎么发了烧,躺在床上不肯吃药。”
一听说凌寒生病了,魏思音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
她这一路走得那个快,就好像要赶去救火似的,到了凌寒的屋子门外却顿住脚步,站在那里犹豫起来。
屋里传出凌寒低哑的声音,“是谁?”
“你听不出我的脚步声吗?”
魏思音莫名就有些愠怒。
倒不是气他明知道她来了还要装傻,而是气他不在意自己的身子,生了病也不肯吃药。
因为这股火气,她不再犹豫推门进去,看到凌寒躺在床上赤着上身。
他精壮的身子就大咧咧地露在外面,身上连一条被子都没有,形状完美的胸肌和腹肌上凝着颗颗大小不一的晶莹汗珠,欲落未落的,十分撩人。
而他比女子还要白皙细腻的肌肤此时因为身子发热的缘故,像染了桃花汁似的发着红,尤其是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处,一片绯灿。
魏思音不过看了几眼,就跟着浑身燥热起来。
而凌寒没有像以往那样逼着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由她的眼神在他身上摩挲,嘴角还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俊美的脸瞬间染上几分邪气,“公主,奴才的身子好看吗?”
他嗓子本就有些哑,此时又故意压低了些,略发暧昧勾人。
魏思音被他勾得心慌,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才说得出话来,“你病了。”
说着她走上前,把温暖白嫩的小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好烫!”
她惊呼一声,感觉是把手伸进了火里。
要抽走时,却被凌寒抓住手腕。
他幽沉深邃的眸子朝上挑着,戏谑般看着她,“公主这么关心奴才?”
魏思音哑然。
她只觉得今日的凌寒和平时很不一样,就像是一头狼褪去了伪装的羊皮。
难道这个邪魅乖戾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他吗?
“公主不问问奴才为何生病?”他的声音又低了一分,而他的眸光深不可测。
魏思音莫名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调戏他,只好低着头红着脸问,“昨日夜里忽然起了风,你是不是着凉了?”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凌寒是习武之人,又不是什么美人灯,怎么可能风吹一吹就浑身发热?
她又急起来,因为一时找不到顺手的东西,就用袖子给他擦汗,“你不会是中毒了?”
凌寒一时没言语,魏思音就以为她猜对了,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眸光又暗下些许,抬起汗湿的手在她眼角抹了一把。
“哭什么?我练的功法和常人不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这么一遭,挺过去也就好了。”
听到他的解释,魏思音又愣住了,半信半疑地问,“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凌寒讽刺地笑了,“公主眼里没有我,当然看不见。难道我一个做奴才的,还能凑到您面前主动诉苦?那我就是不懂本分二字怎么写了。”
魏思音心里一痛。
重生之前,她的确不怎么在意凌寒。
他知道她的所有癖好,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可她却不知他的冷暖悲喜。
即便是听别人说他病了,她也不会去过问。
“你要多久能好?”她低声问。
凌寒满不在乎般淡淡道,“用不了多久,就三日。”
三日过去,他仍旧是之前那个凌内侍,为他的公主鞍前马后,从不叫苦。
魏思音沉着眸子似是在沉思,半晌后她道,“那这三日我就陪着你,照顾你,哪也不去。”
凌寒勾了勾薄唇,正想说哪有公主来伺候奴才的,却听外面传来绿漪的声音:
“殿下,摘星楼传来消息,说顾世子领了一批寒门士子去闹事。”
魏思音听后满脸怒火。
这顾沅的脸皮简直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但凡他真有半分骨气,有他平日里展现出的十分之一的清高,他就不会在圣旨颁下后纠缠她。
“公主,去吧。”
凌寒松了她的手,那双黑冷的眸子紧盯着她。
魏思音心里又慌了,反过来拉着他道,“我不去。他顾沅算什么东西,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公主费了这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让顾氏吃瘪,让顾沅的世子之位名存实亡,你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大齐。”
凌寒沉声道,“眼下顾沅集结寒门士子去摘星楼,本意是想挽回您,但他已经做好了若是您还对他置之不理,那他就利用这些人的口舌给您坐实薄情寡义的罪名,也会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学子对大齐皇室更多一层怨言,莫非公主想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