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完后说,是不是今日天热,顾世子您的脑袋也被太阳晒坏了,才写出这么个虚伪至极的玩意儿来恶心她,害得她都没胃口用晚膳了。随即,她就命宫人取火来把那封信烧了,又起驾去了兴庆宫,说是要去求太后娘娘立刻颁下懿旨。”
顾沅听后惊怒到浑身发颤,一张白玉似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魏思音她看了不仅没有感动,竟然还如此辱他!
周围的禁军悄悄觑着他的脸色,都在一个劲儿的憋笑。
他们可都听见了,这位顾世子自认才子风流,又自以为和长公主往日的情分颇丰,所以就抬起手腕动动笔墨,以为凭着几个字就能哄好长公主,结果却连宫门都没进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惨遭打脸!
人都有捧高踩低的劣根性,平日里顾沅摆出不可一世的清高模样,进出宫中时从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现在他吃瘪羞愤,他们自然高兴。
双燕许久没等到顾沅开口,偷偷抬眸看了他一眼,凑近了些许后挨着他道:
“顾世子,奴才往这边走的路上,听人说平康公主也被叫去了兴庆宫,太后娘娘还命身边的女官去请皇上过来。这架势,竟像是要秋后算账了,您还是早做打算……”
这几句话听在顾沅耳里,就像是九天的惊雷劈下正中他的天灵盖。
他原本羞红的脸,此时又变得苍白如鬼。
“她烧了我的信只是和我赌气,急着去兴庆宫也是为了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为我辩解,她绝不是真的要换驸马,她舍不下我的!”
闻言,双燕低着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少,但像这位顾世子这样见了棺材还不落泪的,倒是天下罕见。
……
兴庆宫。
魏思音走到殿外时,听见里面传来少女柔弱悲切的哭声,然后是皇祖母愤怒的斥责:
“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你还有脸哭?”
少女哀声道,“皇祖母,平康真的只是碰巧和顾世子在花厅遇见,是姐姐误会了我们……”
魏思音嘴角勾起一抹冷彻的笑。
事到如今,平康还在信口雌黄,妄图颠倒黑白。
可是谎话说得再像真的,也终究有被揭穿的那一日。
她快步走进正殿,抬头望着坐在主位上的陆太后,跪下行礼道,“皇祖母,阿音来迟了。”
“快起来。”
陆太后看到她时神色稍缓,随即眸光里溢出歉意来,喃喃道,“当年哀家就不该做主为你和顾沅订婚。那孩子看着清贵正直,没想到竟是外秀内秽,不知廉耻不敬君主之徒。”
说着又陡然沉下脸,对跪在地上的平康道,“阿音待你向来亲厚,你却暗中……”
这话太难听,平康有脸做,陆太后却没脸说出口,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才接着道:
“你的所作所为让皇室蒙羞,哀家也是上辈子做了孽,才有你这么个孙女。”
闻言,平康的身子颤得更厉害了,她猛地抬头朝前膝行几步,声音悲惨至极,“皇祖母,柳府之事真不是姐姐说的那样!长乐姑母身边的婢女也说了谎,平康是清白的!”
陆太后对她失望透顶,甚至都懒得和她发火了,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平康心慌,她不敢再看下去,于是颤抖着转过头看着魏思音,“姐姐,你托生在皇后娘娘肚子里,生下来就是金尊玉贵的嫡女,为何偏要和我一个庶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