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怕魏思音脾气上来真要去兴庆宫,再开口时便不敢太过硬气,“长公主殿下,我不过是以你未来婆母的身份来问一句,你为何要向沅儿索要巨额钱财,若是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你大可好好向我解释。
要是你真因为什么事缺钱了,就凭顾府的财大气粗,借你两万两又算得了什么?
可你呢,一上来就贬低侮辱沅儿,把他说的给你提鞋都不配似的,你可有半分念及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魏思音听后又是低声嗤笑。
顾夫人被她笑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正要怒斥她在未来婆母面前毫无礼数时,却听她身后那个穿着浅灰圆领袍的太监开口道,“顾夫人,您说公主殿下向顾世子索要钱财,可有证据?”
凌寒说话时低着头,因此顾夫人并未看出,他就是那个曾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的凌内侍。
“你一个奴才,哪里轮得到你来跟本夫人说话?”
顾夫人满脸不屑,伸手指着他对魏思音道,“长公主殿下,你再不待见我,我好歹也是你将来的婆母,你真要纵容你的奴才如此冒犯我?”
以前别说她如此质问,只要她一个不满的眼神朝那奴才瞥去,魏思音为了讨好她都会赶紧给她赔礼道歉。
所以她笃定,不论魏思音和沅儿之间有了什么矛盾为此赌气,才对她这般无礼,对方都不会糊涂到为了一个小小奴才得罪她。
恼怒之下她越俎代庖就对绿漪道:
“把这奴才拖下去,不打肿了他这张贱嘴,我不会消气!”
魏思音骤然沉下脸,美艳如画的眉眼都变得冷厉。
“他就算是奴才,那也是舒云宫的奴才,有本公主护着,轮不到顾夫人您来教训。”
顾夫人先是愣怔了一刻,然后不敢置信地皱眉道,“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奴才惹我不快?”
魏思音看着她那张愠怒的脸,想起她以前在顾家人面前的种种委曲求全。
那时她不停地告诉自己,顾沅是她要共同度过一生的人,所以她放下身段去讨好他的家人,这是值得的。
顾家人也终究会看到她的诚意,将她当成自家人,好好对她。
可事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顾家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退让和妥协,踩着她的身子上位,灭她族人,篡夺了她父皇的江山。
“顾夫人,我的内侍不过说了句实话,您就说他冒犯您,莫不是恼羞成怒?”魏思音眉眼间充盈着淡淡的讽意,眼神如钩剐在顾夫人心头,“顾沅对您说是我要那两万两,您就信了,还贸然来进宫问罪,但若是他骗了您,您该如何自处?”
顾夫人冷着脸摇头,像是在驳斥极度荒谬的笑话那般,冷笑着说,“这不可能!沅儿他可是顾氏世子,怎么会为了区区两万两银子对我撒谎?你说你没问他要两万两,那你有证据吗?”
她说着又是用长辈的口吻教训道,“长公主殿下,您既然敢做就要敢认,没必要为了两万两就胡搅蛮缠。我去兴庆宫时,见到太后娘娘还犯着头疼,若是真闹起来,让她知道您为了两万银子就不惜如此污蔑自己的未婚夫,她老人家该多么失望……”
魏思音静静听她说完,然后回过头对凌寒道:
“把证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