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一般的目光仿佛能穿过放下的纱帘,望见这一幕。
……
从柳府回宫后,魏思音和凌寒相处时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隔阂,但她仍能隐隐感觉到,凌寒仍然没有完全对她敞开心扉。可她心里明白,她以前辜负亏欠他良多,能得他如此,她已经该烧高香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对济世堂失火一案的调查也有了进展。
“秦大人,根据那几名下人的口供,他们都称火起后有数十名黑衣人忽然现身逼问他们神医去了何处。
下官梳理了证词后,发现这些黑衣人的行动相当诡异,他们不像是纵火之人,但却绝不是碰巧出现在此地,似是已在济世堂周围监视数日有余,要看紧那神医一样。
下官派出许多人去追查这些黑衣人的下落,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因此猜测他们多半是江湖上的杀手,在躲避官府追捕上极有经验,才能藏得滴水不漏——或是他们已经遭了什么人灭口,被处理了尸身销声匿迹。”
听完陆少卿的禀报,秦寺卿垂着眼半晌没有言语。
这时有跟随秦寺卿十多年之久的杂役进来,朝陆少卿作揖后,就凑到秦寺卿耳边要说话,却听秦寺卿道:
“陆少卿不是外人。”
那杂役便在原地站定,沉声道:
“据小的调查,那济世堂的神医在失踪之前曾和一对从南羌来的主仆起了冲突,事后曾在现场围观的几名百姓都不知所踪,他们的家属去皇城司报案,可至今都没得一个交代。这些人竟是就如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闻言,秦寺卿冷笑了一下道:
“能同时让这么多人消失,绝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这幕后真凶,必定是手眼通天之辈。那对南羌主仆呢,你找到他们了没有?”
“小的虽没找到他们的下落,但经过他们住宿客栈的老板提点,在客栈外的一棵槐树下,挖出了他们临走前偷偷埋下的包袱。
这是包袱里的东西,请大人过目!”
说罢,杂役双手奉上。
秦寺卿接过那几本册子挨个翻看后神色一沉,“这鬼画符般的文字,竟像是南羌文?”
“回大人,这正是南羌文!小的想办法找人看过了,这上面记载的是各种南羌毒术。还有一封貌似是那对南羌主仆写下的家书,上面写着,已找到当年偷学南羌不传之秘,而后屠村灭师的异族人下落。”
“他们说的这个异族人,就是济世堂的神医?”
“信上特意提及此人在大齐帝都开设医馆,用南羌毒术充作起死回生的神药欺骗大齐百姓。小的认为,说的应该就是那位不知下落的神医。”
秦寺卿闻言眉头紧皱,“若真是如此,那这神医倒是丧尽天良!本官让你查的另一件事呢?”
“回大人,小的细查了济世堂失火后,帝都各府私下是否有异动,结果查到顾府的顾世子,这两日频繁乔装出行去城北茶肆。”
秦寺卿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城北各坊是平民和商户聚集的地方,那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从早到晚都是人烟鼎沸,那里的茶肆更是生意人和江湖客聚在一起交换情报之处。
就凭顾沅的清高,他平日里喝茶都是去极尽风雅的书阁别馆,怎么可能会屈尊去鱼龙混杂的茶肆?那里的粗茶,品惯了紫笋黄芽的他真能喝得下去?
而那里的茶客也多半都是些粗人,顾世子最是不能忍受言行粗鲁的匹夫之辈。
由此可见,顾世子去此地既不是为品茶,也不是为交友,那他去做什么的,便也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