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在长乐公主看来根本不重要。
“而且这件事真要论起来,那是平康的错,是柳家规范不严的错,其实不关顾世子什么事。要真说他有什么过错,那他唯一的错就是轻信了友人的话,况且他也知错了。
你该大度一些,不要再揪着这事不放,因为男人都不喜欢被质疑,尤其是像顾世子这样的天之骄子,他心高气傲,必然更是如此。”
魏思音听后露出诧异神情,不敢置信般望着长乐公主,“姑母是相信顾世子的说辞?可阿音怎么觉得,他和平康妹妹就是提前约好的,您那名叫金鲤的女婢不是也听到了——”
“那只能证明平康知道顾世子在花厅,兴许是柳府的人告诉她的也说不定。”
“姑母的意思是柳大公子故意为之,顾沅是被他算计?”
“若不是故意为之,柳青怎么也会跑去花厅?当真就这么巧?”长乐公主眼中染上阴翳,沉声道,“我以前看柳家兄妹,觉得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经过这件事,才知自己看走了眼。”
魏思音沉默不语。
她当然不会告诉长乐公主,柳青会出现在花厅,是她命绿漪买通了柳府一个嬷嬷把人引去的。
那嬷嬷的儿子欠了赌债倾家荡产也还不上被债主扣着,以断手断脚来要挟家人。
当娘的实在走投无路却不敢向柳府的主子求救,因为柳府向来规矩大,知道了别说帮她儿子还债,怕是连她都得打出去,那她一家老小就是真断绝了生路。
因此当绿漪找上那名嬷嬷说能把她儿子赎回来时,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魏思音也不怕此人把她说出去,因为那欠条如今攥在她手里。
“那柳青素日里装得温柔贤淑恪守女德,却和她兄长联手耍这等手段,原来是个暗藏祸心的女子!幸好她和你表兄的婚事还没定下。”
看着长乐公主心有余悸的模样,魏思音在心里冷笑。
她这姑母虽然和顾氏之人立场不同,但其实都是同一种人。
时常把德行二字挂在嘴边,实则却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要求别人尽善尽美,其实所有考量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
长乐公主往日对柳家小姐的喜欢,哪里是真喜欢柳青这个人?
不过是喜欢柳青有德行的美名,喜欢柳青三从四德温柔贤淑,娶进了家门会对她儿子处处顺从,对她这个婆母不敢有半句违逆。
如今她不过是让长乐公主见识到了藏在柳青良善外表下的那点私心,长乐公主再提起柳青时便是一脸嫌恶。
“如此看来,柳青根本配不上公主府,也配不上你表兄。”
长乐公主这般说着,又将魏思音上下打量了一番。
其实在魏思定下婚约前,她也曾动过心思,想求一求太后来个亲上加亲,把魏思音许配给她儿子。
但太后始终按着此事不提,后来更是做主为魏思音定了顾氏世子为将来夫婿。
她知道后很是生了一段时间的闷气,觉得太后是看不上她们公主府,也看不上她儿子。
但随着魏思音渐渐长大,那嚣张跋扈的名声传出来时,她便和驸马说,是她们儿子有福分,没真讨得这等彪悍女子做媳妇儿,不然真让魏思音进了家门,将来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患。
从此她逢人就说,选儿媳最重要的不是看那姑娘的家世如何,而是看姑娘本人是否有德行,话里话外都是在暗讽魏思音。
明眼人却都知道,她那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如今魏思音因为顾沅吃瘪,她一方面对顾氏有所忌惮,另一方面心里又生出阴暗心思,暗自觉得痛快。
太后这么宠爱这个孙女,当初觉得她儿子配不上魏思音,选了那顾氏嫡长子,现在顾沅惹得魏思音垂泪伤心,真是活该。
“你记住,今日的事绝不能对外声张,真要闹起来也是你吃亏。别人知道了定要说是你平日里行事太过分,才会把顾世子那般的如玉君子都逼成了这样。”
长乐公主心里痛快着,嘴上却还要立足了长辈的谱,高高在上地教导魏思音:
“你以后做事,也都要心怀大局。在顾世子面前更要一举一动都恪守女德,否则你只会让你的心上人更加厌恶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