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看到她也暗自松了口气。
定是他守在附近的小厮含烟刚才见情况不对,跑去请来了救兵。
他心知长乐公主素来不喜魏思音,嫌这个侄女太过骄纵,正等着长乐公主训斥魏思音时,却听长乐公主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未免太放纵了。”
说罢,长乐公主竟是忽视了她以前最看不顺眼的魏思音,还有仍旧跪在地上装可怜等待她问起的平康,就连她向来疼爱的柳青都没看一眼,反倒望向顾沅。
“柳府是清贵之家,自诩家风严正守礼知节,讲究男女大防。因此据我所知,柳府这处园子以中线为界,南边划给女客,北边划给男客,而这处花厅显然是在南边,顾世子怎能冒失地进到这边来,和未婚妻的妹妹单独相见?”
顾沅只好将他受柳大公子之邀的事又说了一遍。
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也不怕被揭穿,是因为他在来此地之前就先留了个心眼,命含烟给柳大公子带了句话。这样万一有人撞破什么,他也能有个说法。
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撞破他的会是魏思音。
若换了别人,他早已凭三言两语就让那人闭嘴,然后全身而退,哪里至于耗到把长乐公主都给惊动了?
长乐公主听后眉头一皱,面露不满道:
“就算真是柳大公子相邀,顾世子这般明事理的人本也不该答应。这柳大公子也真是,出生世家却这么不懂规矩,身为主人家居然把友人带着往女客这边跑,柳夫人平时是如何教导儿子的?”
说到最后她话语中充满威严气势,俨然是在质问柳夫人了。
柳夫人脸色极其难看。
于世家命妇而言,被别人说教子无方,这是最严苛的指责。
意味着她没做好相夫教子的分内事,传出去是要受万人诟病的。
“是臣妇没教好儿子,以至于连累了顾世子,还冲撞了两位公主,臣妇这就让他来给公主们赔罪……”
“事已至此,赔罪还有什么用?”
长乐公主很不给柳夫人面子,她又看向跪地不起的平康,脸色骤然冷下,眼里也露出明晃晃的嫌恶之情,可当着外人的面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甩袖子道:
“你们两个都跟我走。”
魏思音带上凌寒,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了。平康在原地愣了会儿,才回过神跟上。
只剩柳氏母女和顾沅在原地面面相觑。
尤其是柳青,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往日长乐公主一见到她,那都是喜笑颜开把她叫到身边,亲切无比地把她揽进怀里,问她这个问她那个,言语之间充满了关心和疼爱。甚至还私下朝她母亲暗示过,想聘她做自家媳妇儿。
但刚才长乐公主却至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就跟她不存在似的,只顾着向她母亲问罪。
难不成,长乐公主是知道了她和顾沅……
柳青越想越是惶恐,她头顶又悬着另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剑。
果不其然,顾沅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