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心慌的是,按照大齐皇室的惯例,只有皇后和妃位妾室名下之子成年后才会被受封为亲王。
若是她母妃真因此失了妃位,那她弟弟六皇子将来就只会是个小小郡王,受封后连留在帝都的资格都没有,必须立即前往偏远封地……
到时她们母女失了这个最大的依靠,在宫中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原本答应了要扶持她弟弟,还会娶她为侧室,然后等待时机将她扶正的顾沅怕是也会反悔,那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一辈子被魏思音踩在脚下。
不,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白贞看着平康面无血色的脸,微微颔首,“奴婢已将话说尽,望公主珍重。”
说罢,她便低头告退。
只剩平康一人站在廊下神色阴晴不定。
她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终是不敢走进面前那扇朱红殿门,咬着牙关转身离去。
回到禧云宫后,她贴身的大宫女莲华见她脸色极难看,替她愤愤不平道,“那白姑姑就算再得太后娘娘看重,也不过是个女官,怎敢拿话敲打教训公主殿下您?”
平康沉着脸不吭声,莲华觑着她脸色又接着往下道:
“还有太后娘娘,她纵容长公主胡闹时怎么从不讲宫规?贤妃娘娘这几年是怎样贴心服侍她的,上次她生病时,又是谁日日夜夜守在她床边亲身侍疾?贤妃娘娘待她这般好,可她却不领情,不过是因为长公主在请安时那几句话,她就把我们娘娘送去了净心宫,还装模作样地彻查常宁宫……”
莲华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大声议论,生怕殿外的宫人听见她身为奴才却非议当朝太后,只能压低了声音道:
“要奴婢说,常宁宫就是有再多毛病,也比不上舒云宫放肆无礼。可太后娘娘从不查舒云宫,即便长公主目无宫规把凌寒带了回去,她也没说一个不字,这未免也太不公正!”
平康眼里闪过一抹入骨恨意,嘴角却缓缓勾起,柔着嗓子道,“长姐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怎能相提并论?皇祖母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连父皇也不是眼里只有魏思音这一个女儿,视我于不顾?谁让我没有魏思音命好呢。”
莲华满脸不甘,“难道公主就打算这么受着?可就算您受得住,那常宁宫的事也经不得查啊。”
平康眸光倏然暗下,声音变得尖锐:
“你以为本公主方才为何要去兴庆宫自讨没趣?难道我不知道兴庆宫的人都不拿我当回事,太后也不想见到我?还不是因为只要母妃一日不回常宁宫,她宫里的事就无法摆平!”
她深知贤妃被关在净心宫,常宁宫里那些曾为她母妃办事的奴才们没了主子早是方寸大乱,而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公主,又没法子把手伸进常宁宫给她们主心骨,只要太后的人稍使手段,怕是就要有懦弱之人挺不住开了口。
若是真让太后查到真正的大事,那她母妃就真的毁了,下场恐怕不只是被降位分这么简单。
最坏的结果是她母妃被废为庶人,若是那样的话,她弟弟以后怕是连爵位都不会有!
莲华也是慌得六神无主,低声抽泣着问,“公主,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说着语气又变得充满怨恨,“都怪嫡公主她自私自利见死不救!”
平康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