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四皇子求见。”
夏侯都放下手中的折子,有些意外,“让他进来。”
一进御书房,夏侯永康便跪下行礼,“见过父皇。”
“这个时辰,难得你没有在书房研究棋谱。”夏侯都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他身边来,“这几日同你的小救命恩人相处得如何?听闻小郡主进宫之后,上书房和你的和宁宫都热闹不少。”
夏侯永康装似烦恼,“是啊!小郡主太能说了,好像永远不会累。”
见儿子苦恼,夏侯都不但没生气,竟还朗声笑了起来,“朕让你们在上书房玩耍,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同正经上课的日子一样读书习字的,朕是希望你们能找到自己的乐趣。”
“江川侯府这位小郡主乡野出生,天真烂漫又不缺市井之气,偶尔胆怯却又不失果敢悍勇。”
“她能因血腥味而想到有人遇险,并且当机立断让侍卫带着叶家小姑娘回城求援,又在剩下的侍卫吸引贼人注意力时孤身进了大樟村,甚至在一群被困的孩子中单单救了你,可见她在临危反应是如何的迅速。”
“你们贵为皇子公主,不过是胎投得好,若不能从别人身上学到优点,看到自身的不足,自觉高人一等,那么未来定会跌下云端,痛苦不堪。”
夏侯永康立刻跪下道:“父皇对儿臣之爱厚重如山,儿臣定当谨记父皇之言,时刻自省,不仗势欺人,也不孤高自傲。”
“起来说话!”夏侯都无奈道,“不过是父子之间的交心话而已,你这般正式,会让朕觉得面对的是朝臣而不是朕的儿子。”
见夏侯永康又要跪,夏侯都赶紧抓住他的胳膊,“你是要让朕亲手给你搬个墩子坐,你才能老实?”
“儿臣不敢。”夏侯永康难得有些俏皮,“儿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哈哈哈!”夏侯都点了点他的脑袋,“一听就是同宋娇娇学的。”
夏侯永康点头道:“是。儿子发现每次她这般俏皮,儿子便不忍苛责她,会对她一忍再忍。”
夏侯都问:“你过来便是要同朕告状?这可不行。朕金口玉言,说了让她进宫待到除夕的,便不会早一天,也不会晚一天。”
“不是的。”夏侯永康摇头,“儿子同小郡主相处得很好,她虽然吵闹,可学习的时候很安静,不仅儿子,二姐姐和三妹妹也很喜欢她。”
“儿子过来,是发现一件事有些不对。”
“哦?”夏侯都深知夏侯永康为人,这个儿子做事严谨,绝不会无的放矢,“说说看。”
夏侯永康道:“儿子同小郡主相处几日,对她的脾气秉性也算了解。那日母后留饭,其实……并不算愉快。小郡主虽在乡野几年,才被江川侯府寻回不久,可江川侯府对她的疼爱人尽皆知。”
“她又那样聪明,母后的话,她如何听不出弦外之音?”
“子不言父过,女不道母奸。儿子说这话,不是要说母后如何,儿子只是担心因为此事,她会对母后有排斥之心。”
“父皇将每日接送她进宫之事交给母后,也是希望缓解承恩侯府和江川侯府的关系。”
“父皇用心良苦,儿子自然不能让父皇之心白费。”
“因为不放心,所以儿子每日在小郡主出宫时,都会安排人跟在马车后面,直到亲眼看到她回府,没有同赶车的内侍、服侍的宫婢闹出矛盾,再让人回来。”
夏侯都语带笑意,“朕没想到你如此在意她。”
“父皇!”
“好了好了,朕又没说什么?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对她如此重视,说明你知恩图报,不愧是朕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