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眼光独到,小郡主天真烂漫,聪慧狡黠,果然不错。”安皇后夸赞道。
夏侯都道:“江川侯幼女走失后,卧病在床,引得旧伤复发,人都差点儿没了。朕一听闻此女是那玄蓉之后,便立刻下旨赐封,就是不想江川侯再想起伤心事。”
他惜才地叹息一声,道:“玄侯年事已高,如今太平盛世,正是让他安度晚年之时,朕不希望再平添波澜。”
说罢,他看了安皇后一眼,露出感激的模样,“皇后为朕操持后宫,很是辛苦,朕都知道。”
安皇后垂首微笑,似有羞意,“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皇后说得对,自从淑妃病逝,小四就沉默很多,如今有人能让他添些人气,挺好的。朕想着,上书房后日也该停课了,不如多宣宋娇娇进宫。”
安皇后看了一眼在花园叽叽喳喳的两个孩子,轻声道:“圣上是想……”
“皇后。”夏侯都的目光带着些许不赞同,“都还是孩子,不过就是一个伴儿,皇后不要多想才是。”
“臣妾明白。请圣上放心,臣妾虽不喜玄家之人的冷硬作风,可只要他们忠于圣上,宋娇娇这孩子又能哄得圣上和小四高兴,臣妾定然对她视如己出。”
“来人!”安皇后道。
宫婢轻步上前,躬身道:“皇后娘娘请吩咐。”
“本宫记得库房中有闽地送来的珍珠,你去找些彩色的,等下送给小郡主赏玩。”
“是。”
宋娇娇五感敏锐,这么点儿距离,自然能将皇后和圣上之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问夏侯永康,“皇后娘娘为什么不喜欢我?可是我外公或者哪个舅舅曾得罪过皇后娘娘?”
“慎言。”夏侯永康蹙眉道,“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怎么会因私人情绪不喜朝臣?”
听话听音,看人看心。
宋娇娇立刻听出他话中未尽之意。
她嬉皮笑脸地凑近夏侯永康,抬手遮住嘴巴,轻声道:“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发誓!”
夏侯永康目色微沉,转身走到院中的亭子里。
宋娇娇拔腿跟上,小跟屁虫一样。
亭子在花园中央,四周没有遮挡,不可能有人偷听。
他握拳抵住下巴,不时动一动手指挡在唇间,让人即便见到,也看不清他的嘴是不是在动。
“靖成侯安侯爷死于立国之战,同在战场的还有江川侯。安侯子嗣不丰,只有一子一女。长子是如今的承恩侯,长女便是皇后。”
“承恩一爵,乃是外戚之爵。”
“安侯长子本应降位袭爵,即便没有才能,也能保两世荣华,可他不贪心,借在兵部之便,偷卖兵刃,被骠骑大将军所察,又被督察御史宣读罪状……”
宋娇娇半张着小嘴,“娘呀!我的外公?大舅舅和三舅舅……把皇后一家子给得罪完了!”
夏侯永康点头,“怕吗?”
“为什么要怕?”宋娇娇不以为然,“倘若他是被冤枉的,现在就不会没有官职,只有承恩侯的爵位。外公年纪大了暂且不论,大舅舅稳坐督察御史一职,三舅舅又统领骠骑营,深得圣上信任。”
“这岂不是说,圣上也知不该纵容外戚吗?”
“已经定论的事情,即便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也不能轻易反复。”
“否则,皇后将圣上置于何地?”
“我是年岁小,可我不傻呀!”宋娇娇仰头哼哼,“你若是再有事没事吓唬我,我可……”
“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