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簌。
是靴子踩在雪上的声音。
宋娇娇谨慎地溜边走,大黄狗沉默地跟在后面扫尾。
一眼望去,雪地上没有宋娇娇踩过的痕迹,只有大黄狗的足迹。
夏侯永康焦急地压低声音催促,“你不能走快些吗?”
宋娇娇不高兴地嘟嘴,“我已经走得很快了呀!再快就是跑了,跑起来声音太大,容易被人发现。”
“你不是说村子里没人?”
“我说的是,我没见到村里人。”宋娇娇指着脚下的雪地道,“意思是村民,村民你知道吗?我也说了,书院下来的学生都被关起来了,和你关在一个院子里,不过你在拆房,他们在正房。”
夏侯永康意识到同这个小不点儿说不通,扶了下额头,道:“这个可以不用说。”
“可你问了啊?”
夏侯永康被布条擦伤的嫣红的薄唇动了动,“血腥味,找到了吗?”
宋娇娇撇嘴,算了!看在这个小哥哥长得好看的份上,傻就傻些吧!他也是找爹心切,她理解。
“前面就是。”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堆砌的石头,“井里,血腥味最重。”
夏侯永康倒吸一口凉气,冰冷的空气刺得他嗓子发痒,想要咳嗽。
可是他不敢。
见他憋得眼圈都红了,宋娇娇好心地挥拳在他背上捶了两下,差点儿把人捶趴下。
夏侯永康一把扶住旁边的篱笆,声音沙哑,道:“你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行。”宋娇娇点头。
她打过水,知道井口的大小。
又深又小的井里面,怎么可能有活人呢?
她过来只是因为这里血腥味最重,还有其他地方有血腥味的。
只是要绕过这口井。
既然还要朝前走,宋娇娇干脆也跟了上去,“前面……你怎么哭了?”
她想都不想地从怀里摸出帕子糊上他的脸,“前面还有血腥味,只是没有这里浓重。”
说着,她指向村子后面的小山,“山里面,我闻到了。”
夏侯永康用力擦掉眼泪,“你怎么不早说?”
宋娇娇有些委屈,“你也没问呀?”
“走。”
“等等。”宋娇娇蹲下来,在井口刻了个标记,“这下可以了。”
大概是她胸有成竹的洒脱姿态起到了些安慰作用,夏侯永康浓墨一般的眉虽微微蹙起,可湿润的眼眸已经恢复冷峻,“这是江川侯府的标记?”
“你认识我?”宋娇娇倏然转头看向他。
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夏侯永康道:“我在流光小筑时,见过你的背影。那时候你正在梅林同人……说话。”
宋娇娇板着的脸骤然放松,眉眼弯弯道:“原来你也是书院的学生呀!”
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走吧!我们进山。”
“能不能让它去探路?”夏侯永康看着干瘦的大黄狗道。
宋娇娇挠了挠头,“我问问啊!”
她蹲过去抱住狗头,左一声大黄右一声黄黄的,最后还是祭出杀手锏——肉骨头、
果然,大黄的耳朵支棱起来。
“好大黄,你进去转一圈,没有坏人就来找我们。”
看着大黄的背影,夏侯永康道:“它知道什么是坏人吗?”
宋娇娇摊手,“不然咋办?你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人家爹受伤不见了,她还这样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宋娇娇怯生生地抬眸看向他,“大黄很聪明的。你记不记得我发现你的时候了,也是大黄先进柴房探路的,还有这一路上也都是大黄帮我们扫去脚印的。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找到你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