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的耳朵却是很灵敏。”沈雅山此处拉踩章衡,“不像某人。”
章衡抚须的手微微一顿,他这般年岁,耳不聋眼不花,他很注重养生的好吧!
学无止境不假,可得有命在才行。
他是个很知轻重的人。
正因为如此,才要适当的装聋作哑嘛!
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书院中那么多学生,作为山长的他,也算是家翁了吧?
再说,他若同夫人一样,那青山书院岂不是要日日闹腾?
可不敢如此。
章衡选择性听不见,笑出一脸褶子,走过去拍了拍宋娇娇的头,弯腰道:“我是青山书院的山长,也是你师父的夫君。你可以叫我章山长,也可以叫我章先生。”
“前面很热闹嘛!你从前面跑来,定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宋娇娇立刻想起她是跑来的目的了。
她是来找师父告状的!
宋娇娇扬起的眼角和嘴角齐齐下拉,弯起来月牙一般的眼睛从上弦月变成了下弦月,可爱得紧,“师父,有人欺负我!”
“方才还叫山长,这会儿告状,想起来叫师父了?”沈雅山真心喜欢宋娇娇,看她的小模样心情就好。
宋娇娇不好意思地晃着肩膀,小脚在雪地上蹭呀蹭,“不是还没有行拜师礼嘛!”
她皱着鼻子,“师父您不知道,有些人可坏了。他们没道理的时候,就拿身份、规矩什么的出来说话,我这也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对嘛!”
“叫山长,显得生分;叫师父,又还没行拜师礼。”宋娇娇挠了挠头,把本就歪掉的发包和珠花弄得更歪了,“哎呀,好难呀!”
她眼珠子一转,求助章山长,“我叫宋娇娇,出身江川侯府,再过几日,就是沈山长的关门弟子,论理,我应该能称章山长一声师公。”
见两位山长都没有反驳,也没有不高兴,宋娇娇立刻伶俐地道:“师公,前面吵闹的人中也有青山书院的弟子。我今日第一次上山,只听师父说了些女子书院的规矩,可不清楚青山书院规矩如何,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呀?”
“万一、万一他们犯了错,传出去岂不是对咱们书院不好?”
章衡朗声大笑,“说得不错,老夫这就去看看。”
说罢,他看向池清砚,“国师可要一起?”
这时,宋娇娇才留意到不远处的梅树下竟然还有一个人。
她心下一惊。
跑过来的时候,她明明是看着前方,那么大个人,她怎么能看不见?
何况过来后,她又同师父师公说了这么久的话……
这人总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吧?
师公叫他国师?
宋娇娇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是这几日在家里被外公和舅舅们轮番臭骂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衫,走向池清砚,似模似样地弯腰一拜,道:“池国师,我们前几日在义庄外见过的,国师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