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予没能像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先去医院,然后回家。
他直接被苏晤铐着带了回去。
像这样的手铐他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够轻易将其捏碎,但他现在不能像对待劫匪那样,做出这种行为。因为苏晤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只要稍微做出与人设不符的事情,任务就会立刻失败。
那就看看他究竟准备做什么,反正对于贺砚予来说这不会造成任何结果。
贺砚予低头看了眼自己双手手腕上的镣铐,随后被苏晤带着朝外面走去。
原本苏晤打算抱着贺砚予离开,但贺砚予神情冷淡,坚持自己行走,苏晤最终也只是扶着他来到了自己的车上。
其他人看不懂现在的状况,他们都知道贺砚予是刚才被劫持的人,只不过刚才他们市长宁愿自己冒险也要冲进去救人,现在突然又把人铐着出来,这怎么说都让人没有办法理解。
而就在这些人费解的视线中,苏晤开着车将贺砚予带到了自己的宅邸当中。
他在源市的住宅是来之前帝国就提前准备好的,因为两国合约的关系,帝国不会亏待他,所以他的宅邸当然也是极为宽敞华丽的大宅。
来到源市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苏晤回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的时间里他还是留在办公的地方。
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了,每天用工作把自己的时间塞得很满,不会让自己有空去想别的事情。
他觉得家里太空旷,越是大的地方就越显得空旷,这会让他想起以前在首都的时候和贺砚予共同生活的日子,这些回忆曾经是他最珍贵的,后来又成了每天沉眠时候的噩梦。
但现在不同了。
推门回到家中,苏晤回头看着垂眸跟在他身后的贺砚予,这次再回到家里,终于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感觉。
缠绕他多年的孤寂藤蔓似乎顷刻间被烧成了灰烬。
他后悔了,他认为自己应该早点反应过来,早点将贺砚予给带回来,把他关在房间里让他哪里也去不了,让这个人只属于自己就好。
苏晤温柔地笑了起来,牵着贺砚予被铐着的手,带他走了进来,随后关上房门,又落了锁。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又说道:“你看看这里,你喜欢吗”
贺砚予环顾着这房子四周的摆设,没怎么出声。
作为帝国替苏晤准备的住所,这里的环境的确很好,所有的设计和摆设都按照着最高的标准而准备,令这里宽敞明亮但却并不会过于简洁普通。
和以前贺砚予苏晤在首都的那个屋子相比,这里当然要好上许多,而和贺砚予现在与贺昭昭的住处相比,这里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但对于贺砚予来说,这里也仅仅只是个住处而已。
贺砚予没有太大的反应,而盯着他的苏晤也因此脸上多了几分明显的失落。
似乎完全不担心没有战斗能力的贺砚予能够逃脱这里,苏晤捉住贺砚予的手,低头把铐着他的手铐打开,语调里的落寞异常明显:“你不喜欢这里吗那你告诉我你不满意什么,我让人来改好不好或者我们重新改造,把这里变成以前在首都星住的那样,你会喜欢吗”
现在苏晤的语气,和他在人前的时候完全不同。
但与其说他是变了,倒不如说他像是恢复了从前的语气,从前还是首都第一医院的苏医生时,他每次回到家里,和贺砚予说话就会用这样软绵绵的语气。
他会用这种方式哄着贺砚予,或者向贺砚予撒娇,有时候乖巧有时候又有些蛮不讲理。
但苏晤现在的变化,却没有令贺砚予有半点的情绪起伏。
虽然没见贺砚予有回应,但苏晤还是专注地在和贺砚予说着话。
在刚才说出了那些之后,苏晤又牵着贺砚予的手来到了沙发边上,他从柜子里面找出医疗箱,让贺砚予坐下之后,自己则蹲在贺砚予的脚边,开始如同呵护般小心地替贺砚予处理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
那些伤口并不严重,实际上甚至不需要去怎么管,只要用水稍微冲洗下就能够很快恢复。
但在整个帝国医术都排名前列的苏晤医生,在面对这些伤口的时候却仿佛如临大敌,连小小的破口都认真地去处理着,不肯让贺砚予感受到半分疼痛。
事实上贺砚予也的确没有痛觉。
他只是垂下眼,看着苏晤这样抓着他的手认真处理,
并且时不时说出几句活跃气氛的话。
苏晤的话比以前还要多,从这名劫匪的事情,说到他回到帝国后发生的事情,接着又说起贺昭昭,还有他们以前所过的日子。
他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么说的时候眼里都还是带着笑的,就像是恋人间最为亲密的对话。
“那名劫匪现在已经被他们送去监狱了,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到你了,当然任何人都没有机会。”苏晤这么说着,抬手轻轻触碰了下贺砚予的脸颊,随后又笑了起来:“对了,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吧,我已经让人去准备吃的了,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等吃过东西以后我带你去其他房间转转,再给你看看我们的卧室”
苏晤的声音不停地传进贺砚予耳中,贺砚予听了有很长时间,终于开口说道:“所有的改变都是不可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