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
文件翻页,随着清冷声音一起。
“这一行是有很多黑心公司,拉投资人、合伙人,套现跑路,把事情丢法人身上等等,挺多的。”
“嗯,好。”
要驶过时他恰巧抬眼,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眼皮陡然跳了跳。
“等等。”
温知予还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喝个下午茶也能碰到这种事。
事后保安去暂时稳住了那边的情况,现场还是乱糟糟,有人喊维权,有人喊着有人受伤了,有ja公司的前台小姑娘扶她进办公楼洗手间处理伤口。
对方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平时没这个情况的。玉姐确实是被朋友坑的,当时都是投了几十万出来做生意,她跟人关系好当时就说什么都写她名下,结果对方卷了几百万跑路现在什么责任都丢玉姐身上了。”
温知予也说不清现在心情。
她只觉得事情确实乱,头一次接触没碰过的行业,又以旁观者身份看到这些,算是理想与现实的碰撞。
“你说的是真的?”
“是,我保证。”
“好。”她安慰:“我没事,外面还要处理,我这儿随便处理下就行,真没事,你去顾外面。”
“嗯,好,那你先处理伤口,我赶紧去了。”
温知予嗯了声。
大厅转眼只剩她一个人,温知予才仔细看自己伤口。
被划以后混乱中她立马紧攥住手防止血液流失,可没什么用,攥了这么半天手掌上有血液都干涸了,可伤处还在冒血。那会儿情急,更多的是麻木,现在痛意才后知后觉涌上。
一动就疼。
她轻嘶了声,压抑呼吸胡乱从包里翻出一堆纸巾随便抹了把上面的血。
有点疼,但包紧了看不见也还好。
她攥着那些纸往外望了望。内心良久不息,想提过包出去,可手腕突然就被人拽过了。
一转头,坠进那双熟悉的眼。
她心尖陡然猛跳。
甚至来不及问他怎么会在这,被他拽着往里走。
她惊了,说:“顾谈隽。”
他没听,只拽着她往里走。
过程里温知予穿着高跟鞋跟不上,她喊顾谈隽他也不停,直到公共冲洗区,他拉着她的手去消毒水底下冲洗,不停冲洗伤口。
呼吸紧密地看着手掌上的血水流下,再看他脸色也明白了。
有点痛,但好好处理了伤口好歹看着没那么吓人。
过了会,她说:“我没事,真的没事,你松手。”
他不松。
“没关系的,真的。”
他还是帮她洗着伤口。
流水声不知持续多久。
她突然把手抽出来,别过眼:“真没事,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终于开口:“是别人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都重要。”
“温知予,你处理别人的事自己都不顾了。那刀离你那么近,万一,我说万一,刀刃今天伤的是你的手腕,你胳膊,或者是哪儿。你有没有想过……”
“但没伤着。”
“如果呢。”
“那也是我的事,伤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捏着她的手,停顿,像情绪再难压抑。
“你怎么就知道伤的不是我。”
话说完,温知予骤然沉默。
两人情绪都有点难控制。
连她也感受到他们之间慢慢流淌的声氛围。
她看也不看他:“我要出去了。”
要越过,胳膊却被他攥住。
她有点恼:“顾谈隽。”
要扯出胳膊,却被他一下拽到角落墙壁上。直到脊背紧贴着冰凉瓷砖,温知予整个人瞬间清醒。
心下意识悬起。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他们对视。
他也看着她。
外面还有人说话声,她身躯僵硬,再难保持冷静。
她感受到他们之间有点糟糕的氛围。
理智间情绪好像有点要失控。
她甚至在想,如果今天他要亲她,她能不能推得过他一个男人。
她知道他或许对她还有感情。
她看得出来。
可她真的很想说,那又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哪怕她今天死在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搞得好像他很在乎,很关心,很爱她一样。
温知予没有看他眼睛,全程只麻木地盯着他衣服,衬衫上第一颗纽扣。
两人也不知道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
末了,还是算了。
他从不强人所难。
看她片刻,他松了手。
拿过一旁的纱布,抬起她的手,一点点帮她包扎伤口。
“是,你说得对,你怎么样我没有资格管。”他说。
“如果你说的独立自强是拿自己来做代价,那么我希望你最起码也让我看到稍微好一点的一面。”
“你想尝试新行业,我支持。”
“之前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心里其实很高兴。”
“可我希望最起码,你不要让自己受伤。”
作者有话说:
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