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都起身出了门,屋里面就剩下三个人,老王让他俩坐过来,那个时代屋里面都只有一盏小油灯,平时还都舍不得点,老王让他俩过来坐,是要凑近点,要不根本看不清脸。
两个人坐在炕上但是也离得老远,老王坐在中间,“我有个想法,今年让你们俩人各领着几个人去分别干开荒和保产这两件事,我老了,需要你们年轻人接上来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俩人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怕先说的说了,也有点不太敢接这个活。
“孙福去搞保产,今年的公粮和乡亲们的口粮可就靠你了啊,张大军去干开荒,开出来的荒地你领着的人直接种上,新开出来的地没什么产量要求,但是还是尽量高一些,你们能干好吧。”
“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也会尽全力”
“这就好,这才是咱们青龙山的青年,不服输,识大体,行了你们走吧。”
老王看着俩人出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把子力气,一把子认干劲,但是前半辈子基本上都在动乱中度过了,那年月吃不饱肚子都是常事,能保下命都算好的。山里面的土匪军阀到处抢粮抢人,有粮是祸害,有人也是祸害。后来总算是迎来了老百姓的春天,老百姓终于有了自己的土地,成了国家的主人。
他一口气吹灭了油灯,慢慢的躺在炕上,回味着自己从一个地主家的放牛娃慢慢的走到今天的故事,虽然是自己亲身经历,但是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那么的波折。
屋外面孙福和张大军走出了院子,孙福率先说了一句话,“大军哥,想必是胸有成足啊,你不会是真以为我是为你和你赌气论个输赢吧?”
“老组长要退了谁都知道,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咱们组能和我竞争的也就是你了,但是我告诉你,你不适合干这个组长,甚至说是你没有什么能力带着大家种好这片地。”
“哦?哈哈哈,这话怎么说的呢?”
“自古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想要改变现状,就不能只顾感情,就得下猛药,治大病,你和老组长的想法一样,东家得照顾,西家也得顾及,生生拖累了大家。”
“张大军,那可都是咱们的父老乡亲,那可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如何不能顾及?你以为咱们只看重地就行了?我告诉你,不是,我们该看的是那些孩子嘴里的奶,张瘸子的拐杖,老李家那快要塌了却没钱修补的房梁。”
“呵呵。就你是救世主?说得好像没了你就什么都不行了似的。”
“你记住了,不是没了我不行,而是这青龙山没了任何一个人偶都不行,青龙山不是一座山,是一个个的人。”
“哈哈,我真是笑了,地主的后代也关心起百姓来了?”张大军嘴角一扬,漏出轻蔑的眼神,脑袋朝天一扬闭眼笑了几声。
这孙福家曾祖父也就是他的太爷爷曾经是个小地主,为人虽说不是很压榨人民尖酸刻薄,倒也是商人逐利,地主家的地传了几代,到了他爷爷那一辈也还是地主,他爷爷就比他太爷爷更压榨人民,导致人民积怨已久,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看不上孙福,祖上也赚了不少百姓的辛苦钱和血汗钱,后来打倒地主,张大军的祖上带头打倒了很多地主,其中一位就包括孙福的爷爷,所以老一辈人的恩恩怨怨自然的就同着血脉继承了下来,而真正了解那段历史的恐怕也只有老王一个人了。
“诶!”孙福看着他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就离去了,也不再说什么,俩个人各回各家在此开始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