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从帝王差遣的大内侍卫层层把控,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长宴秉着呼吸取出边疆布防图,确认没有丢失以后,眉头愈发紧皱。
“殿下不应该高兴吗,这兵防图没被二殿下偷走。”侍卫在旁边摸不着头脑。
他摇了摇头,“二皇兄想要投靠鞑虏,就必须拿出点诚意来,即使不是御书房的兵防图,也得是其他重要物品。”
但能是什么呢?
长宴没有独自思索,而是离开御书房,在御花园与众人汇合。
“除了兵防图,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安达可汗如获至宝的?”他问。
方恒和江承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阵图。”
兵防指边疆为抵御鞑虏而布置的防备岗哨,一旦被人知晓,等同暴露出所有薄弱,静待鞑虏宰杀灭绝。
阵图则是先辈们流传下来的,用排兵布阵的方式,以少扛多,以多碾敌的对阵策略。
卓越优异的人,如方将军更是自创出不少阵法,如今被方恒传授给心腹亲兵们,在北疆愈发发扬光大。
倘若泄露出去,之前多少年的辛苦等同于白费。
重新排兵布阵损失人力物力不说,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还会损失辜性命。
再想想跟随二皇子离去的人里还有方远,方恒的牙齿就忍不住战战,“我父亲留下来的阵图……难道是我父亲留下的阵图?”
兵防图归属国家,在大将军去世以后,必须上缴朝廷。
个人推演的阵图,则可以永久流传保存。
最关键的是,方将军留下的阵图里,还有不少对于边防呕心沥血的建议,以及未来规划。
七年过去了,那些规划有一半以上被实现。
阵图已经不再是方家自己的排兵阵法,还等同于半份兵防图。
“不,不能,二房的人不可能知道父亲的遗物在哪里,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方恒依然不愿意相信。
这要是真的,死去的方将军都要被连累成通敌叛国。
“是不是真的,去方家一寻便知。”长宴不再犹豫,“去吧三哥,不要耽误时间。”
确实,他们没有时间耽误了。
方恒看了眼含泪的姜笙,利落翻身上马。
从丰京逃离那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踏足方家的宅邸。
昔日里母亲牵着他期盼的场景犹在耳边,转眼间就变成抄家过后的凄凉与萧瑟。
原本宾客满盈的大世家,竟然落寞在内斗中。
方恒红着眼睛直奔父亲书房,在里头反复翻找,总算拧开一个密室。
这是祖父传下来的密室,放着方家一半家底,此刻被掏走部分,摆放略显凌乱。
再往里走,就是一个暗紫色的木匣,被人用斧头强行劈开,信纸与信封胡乱散开。
随手摸起一张,上面的开头不是“吾儿阿恒”,就是“吾妻弗柳”,来自战场上那个思念妻儿的将军。
方恒的眼睛又红了,他想起来了,幼时父亲曾经指着这匣子大笑,“里头都是我的宝贝,还有我多年征战心得,将来总要传给方家子弟,小阿恒可得努力,继承为父的衣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