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江承瑜鲁莽打了大皇子,他非要站出来承担,被误打也不解释,就这么默默承受。
鞠贵妃母子还在旁边诉苦,眼看着天家眉头从紧皱到舒展,从舒展再到紧皱。
“祝长煜,到底怎么回事。”他扬声大喝,看向这个几乎不曾关注过的子嗣。
二皇子抿着嘴,声音苦涩,“儿臣于半途偶见大皇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大皇兄睁开眼就打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你,不是你又能是谁。”大皇子几乎立即呛出声。
二皇子辜地抬了抬手,最后又力垂下。
那种被冤枉污蔑,却又力辩解之感,袭击在场众人。
部分闺秀眼角带起不忍,盈盈怜悯浮现于心,连大大咧咧的齐悦都露出几分羞惭。
姜笙的心底一个咯噔。
她好像明白了,这位二皇子在卖可怜,在博取闺秀同情,说不定还想趁此图谋个好姻缘。
这个人心机堪称深沉,但偏偏又真地帮助了几位姑娘,如姚思卿和窦静怡看透真相,也没对他露出鄙夷。
里子,面子,全赚了。
代价是一顿打。
姜笙要不是有个心心念念的五哥,或许也会同情二皇子,甚至忍不住钦佩。
她抿起嘴,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长宴。
正在诉苦的鞠贵妃似乎也想到什么,警觉询问,“鸿儿,你可看清楚了,真是二皇子打了你?”
别说他们针对的是江窦两家女,就算打抱不平,也轮不到胆小寡言的二皇子。
大皇子仿佛被问住,踌躇了片刻。
先是偷袭直击后脑勺,摔在地上就已经头晕目眩,再被大巴掌搧到睁不开眼,还真没看清楚来人,只隐约听见女孩儿的声音。
可直说出来,他不仅解释不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偏殿,就连打不过女孩也会成为笑柄,怎么想都不划算。
还不如赖在不顺眼的二皇子身上,断绝知小子的争夺之心。
大皇子没能犹豫太久,果断点头,“就是他!”
“皇上。”鞠贵妃立即转身哭诉,“他们明明是亲兄弟,怎么能手足相残呢,还是在这特殊的选妃宴上,臣妾实在难以管束。”
此话给二皇子上了两个眼药。
第一,手足相残,皇室大忌,证明这个人没有容人之量,不足以适配龙椅。
第二,在选妃的日子闹腾,既丢祝家人脸,又让大臣看笑话。
最后来句难以管束,将问题踢走,自己从容脱身。
看天家起伏的胸口就知道,二皇子恐怕要被降罪。
“你……回自己的皇子府里反省,半年之内都不要出来了,奉天府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一句话,撸掉二皇子为之辛勤数年的官身。
少年明明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此刻两手垂在身畔,眸光黯淡神采,“儿臣……儿臣遵命。”
他躬身行礼,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退离。
明明同样都是皇子,怎么有的人占据那么多偏爱,有的人却要卑微到尘埃。